五十万贯,此三项现钱依市价及官定折算,总计一千二百万贯。”
这个数字就像重锤再次狠狠敲击在姜胤心头上,这仅仅是王家易于清点的现钱。
还不包括那些难以估价的奇珍异宝,以及王家遍布洛阳乃至天下的田庄、商铺、工坊、船队,这些家产才是真正能持续下金蛋的母鸡。
姜胤脸上依旧还是维持和蔼可亲,他对着肃立在旁的王家父子微笑道:“王家拳拳报效之心,孤已亲见。陛下亦甚感欣慰。此番所献之黄金、白银、铜钱,总计一千二百万贯,即刻起运充入内帑。”“至于王家所献之奇珍异宝、田庄、商铺、工坊、船队等产业,此乃王家世代经营之根本,亦是为内帑创造纯利之根基,陛下决定依旧归属王家自行掌管经营。”
王富贵和王百万闻言心头巨石轰然落地,太子殿下可算收下这份厚礼,他们父子两人只觉得巨大的惊喜瞬间冲上头顶。
姜胤明确告诉王富贵和王百万,皇帝陛下只要王家的金蛋,至于那只会下金蛋的母鸡,仍然完好无损握在他们手上。
这些产业的经营将再无后顾之忧,以往需要打点各路官员的巨额常例,如今都可以省下转化为真正的利润。
姜天骄只要八成纯利看似苛刻,实则为他们扫清最大的经营成本和障碍,这对王家来说简直是天大的恩典。
“陛下圣明!天恩浩荡!!!”
王家父子再无半分犹豫,他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太子姜胤看着脚下激动得难以自持的王家父子,他的心中亦是波澜起伏。
只收金蛋,不杀母鸡。
这不仅能够掌控王家这只会下金蛋的母鸡,更是在天下豪商巨贾面前立下一个活生生的榜样,归附皇家,献上诚意,交出经商积累下来的现钱,便可保住根基产业,获得无上庇护。
“你们起来吧!”
姜胤礼贤下士亲自扶起王家父子,他话锋一转说道:“陛下还有另外口谕。”
王家父子连忙起身垂手恭听,他们的心几乎提到嗓子眼。
姜胤声音变得严肃而深沉,他一字一句复述着皇帝圣意:“陛下口谕,王家既为皇商,当时刻谨记“商’之本分!行商贾之事,纳应缴之利!朝廷自会依律庇护,畅通商路,不受地方无端滋扰。”“王家需谨守本分,不得以皇商之名,行垄断之实,欺行霸市,鱼肉百姓。不得结交朝臣,干预地方政务。更不得妄图以钱财撬动权柄,染指国器。若有违逆,或是故意经营不善,无法足额缴纳岁利,陛下自当收回皇商之号,另择贤能。”
这盆冷水瞬间浇灭王家父子心头的些许得意忘形,他们声音带着无比的恭顺说道:“王家必定谨遵陛下圣谕,必当恪守本分,诚信经营,按时足额缴纳岁利,绝不敢有负天恩,绝不敢逾越雷池半步。”“好!”
姜胤目光扫过那片依旧闪烁着诱人光泽的金山银海,他对着户部侍郎元诱吩咐道:“元侍郎,此地便交由你与户部吏员,会同王府之人完成后续交接、封存、起运事宜,务必清晰,不得有误。”“微臣遵旨!”
元诱立刻躬身领命。
姜胤不再多言转身离去,他身影穿过堆积如山的金银铜钱,在金山银海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挺拔而凝重,内心不由自主暗道:“孤当牢记父皇教诲,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钱权结合。”
王富贵望着姜胤离去方向,他嘴角难以抑制向上扬起,露出充满野望与庆幸的笑容。
金蛋归了内帑。
下金蛋的母鸡,终究还是握在王家的手中。
王家已经牢牢抱住这天底下最粗壮的大腿,这付出对王富贵来说非常值得。
紫微宫,含元殿。
御史大夫崔祐甫站在御阶之下,身形挺拔如松,他脸上笼罩着化不开的阴霾,眉宇间压抑着翻腾的怒火与深深的困惑。
本来崔祐甫已经要求王家交出半数家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