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不但有机会东山再起,还能将功赎罪,你在犹豫什么呢?”
王富贵抓起那支沉甸甸的毛笔,他肥胖的手指死死攥着笔杆,开始在那象征着死亡与生机的白纸上,颤抖着写下第一个名字。
紧接着是第二个和第三个,每个名字落下都伴随着他心头的剧痛和无声的哀鸣。
这些官员曾经都是王富贵需要倾尽家财去巴结讨好,此刻却成为他换取生存的筹码。
崔祐甫看着王富贵还算识时务,他情不自禁暗笑道:“陛下容得下些许浊虫,却容不得这盘根错节的官商勾结。要是没有官袍下的手替他们遮风挡雨,他们焉能聚敛起这泼天财富?”
“这王富贵也是蠢得可以,富甲天下却只想着贿赂官员,从来就没想过把这财富变为权力,也没想过拿着这财富去跟皇帝陛下做交易,守着这庞大家产简直就是在找死。”
王富贵白纸黑字写下贿赂官员的姓名,并且答应把一半家产捐给国库。
崔祐甫见到王富贵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才派人把他送回家中。
贾耽心中有些不平,他略微不解问道:“崔大夫,这些蠹商行贿官员,盘剥百姓,罪大恶极!如今仅凭一份供状和一半家产,便算逃过死罪,是否太便宜他们了?”
崔祐甫目光扫过贾耽这张充满正义感的脸,他扬起王富贵的供状微笑道:“你只看到他付出一半家产,却看不到他亲手写下这份供状。”
“你以为我留他性命是心慈手软?他活着比死了更有用,他就是活生生的人证,他是随时可以被推上公堂指认那些贪官污吏的人证。”
“从今往后,他便是御史台拴着链子的狗,想活下去就得乖乖听话,随时准备着去撕咬他曾经巴结过的主人。”
崔祐甫这是准备要拔出萝卜带出泥,他还要顺着这些藤蔓把藏在最深处的毒瘤连根刨出来。尤其是有富商巨贾的供状人证,再加上御史台所掌握的证据,这场整肃吏治才算正式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