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蛰伏的巨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郑均瑜跟随内侍踏入宽阔的含元殿,几盏巨大的宫灯散发着柔和而明亮的光晕,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龙涎香气息。
姜天骄坐在皇位上等待着郑均瑜的到来。
郑均瑜不敢抬头直视姜天骄,他只觉得有股掌控天下的无形威压扑面而来,于是趋步上前双膝跪地,额头重重触在冰凉光滑的地面上,真情实意朗声道:“草民郑琦瑜叩见陛下!”
“平身。”
姜天骄的声音在空旷大殿中回荡。
“谢陛下!”
郑珀瑜依言起身垂手肃立,他能感觉到皇帝陛下在无声审视着自己。
姜天骄直接开门见山说道:“郑珀瑜,你曾经言为官者,当持三节,节欲以立身,节言以谋国,节气以定乾坤。又言治国之本,在于道义与信用,此论颇得朕心。”
郑珀瑜的心猛地一跳,内心热血涌上头顶,他实在没想到皇帝陛下竞如此直白肯定自己观点。结果郑珀瑜还没高兴多久,姜天骄话锋陡然一转,好似利剑出鞘,他带着不容回避的锋芒说道:“空谈易,践行难!朕有三个问题要问你。”
“其一,你觉得为官者应该节欲以立身,那朕姑且问你,如何才能让这天下官吏,去其贪欲,敛其私心,真正意义做到节欲?”
“人性本私,利字当头,仅靠道德教化,恐如隔靴搔痒。朝廷有何良策,能使其不欲贪?抑或使其不敢贪?使其不能贪?”
“其二,你觉得为官者应该节言以谋国,庙堂之上,阿谀成风者有之,缄默自保者有之,言不及义者亦有之。”
“如何能让百官敢言、能言、善言?如何确保其言出于公心,谋于国事,而非为私利鼓噪?如何使其节言而不失其声,谋国而不误其政?”
“其三,你觉得为官者应该节气以定乾坤,此节最重,亦是最难!承平之时,人人皆可高谈节气;然而大厦将倾,危如累卵之际,又有几人宁碎首而不屈膝?朝廷如何于平日涵养此凛然正气?如何使其在关键时刻,化为撑持国运之脊梁?”
这三个问题层层递进,接连轰击在郑均瑜的心坎上。
每个问题都是直指核心,拷问着理想与现实最尖锐的矛盾,这已非简单的考校才学,而是帝王在向布衣索求治国安邦和整饬吏治的切实良方。
郑均瑜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后背衣衫瞬间被冷汗浸透,他在巨大压力下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清晰与力量。
下一刻,郑询瑜目光不再闪躲,抬起头来迎向御案后那双深邃锐利的帝王之目,眼中蕴含着破釜沉舟般的坚定。
“陛下圣问,振聋发聩!草民不才,愿竭鄙诚,斗胆陈策。”
郑均瑜一脸浩然正气说道:“陛下问如何使官吏节欲以立身?草民以为,欲治其贪,必先明其害,断其路,绝其望!此非仅靠道德教化可成,须以三策并施。”
“其一,严刑峻法,使其官吏不敢贪!《韩非子》有云,明主之所导制其臣者,二柄而已矣。二柄者,刑德也。何谓刑德?即是杀戮之谓刑,庆赏之谓德。”
“贪墨之害,甚于猛虎,当立峻法。凡贪墨过十贯者,夺官去职,永不叙用;过百贯者,杖脊流徙,家产抄没;过千贯者,斩立决,遇赦不赦!更须明示天下,凡举告贪墨属实者,赏其贪墨之半。使贪官污吏如坐针毡,使胥吏小民皆为监督。”
“昔日汉武初设刺史,以六条问事,首察强宗豪右田宅逾制,次察二千石不奉诏书遵承典制,再次察其倍公向私和侵渔百姓。”
“陛下可在御史台外设独立风宪之司,直奏天听,专司纠劾百官贪墨渎职,不附于三省六部,不受地方掣肘!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使其伸手必被捉,捉之必重惩!如此不敢之心生矣。”
姜天骄对此不以为然说道:“你可继续说下去。”
郑均瑜语气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