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留印,好在不疼,只是看着红紫骇人,过去掩在长袖长裙下,她也不甚在意。没想到如今,他竞然会给她徐药。
沉沉睡去之际,她似乎听见一道低声问:
“珍珍,宝儿,你有多爱我?”
叶其珍本已一脚迈入梦中,闻言却停住了进程。那一瞬间她想到的不是答案,而是他问出口的竟是"你有多爱我"。而她,却连一句“你爱我吗”都问不出来,她不敢。这就是他们的不对等、他们的错位,在这段感情里,从一开始就无法消弭。至于答案……
叶其珍仍闭着眼睛,笑眯眯摇了摇头。
揽着她的手臂一紧,“不爱我?”
她又摇头,“还不能告诉你。”
事实上,她也说不清答案,只知道,或许很爱。后来叶其珍再回想那一晚,才惊觉已然何等深陷。多爱呢?
爱到甘愿做你的棋子、做你的刀。
爱到随时义无反顾为你献祭自己。
可是抱歉,不能告诉你。
“什么时候能告诉我?”
“等到……
等到你同样爱我的时候吧。
大
平城驻场的日子按部就班地过,秦应忱不能久待,时常回京处理公务,再飞回平城,十分辛苦。
叶其珍也不遑多让,除了在办公楼处理海量的材料,她还跟着实地去过两次矿山考察盘点。
去矿山当天中午来不及往返市里,就在当地厂房的食堂里将就一口午饭。棚里闷热无比,工人曝在高温里扒饭。
穿过公区进到包间,里面已空调清凉,是给他们准备的午餐。来往外间厂棚时,工人们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聚焦在叶其珍身上。梁硕见了微微蹙眉,将叶其珍挡在里面走。她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作声。
或许是年纪长了,一些恨意也被磋磨得圆钝,不再尖锐。叶其珍去看过矿山之后,有一天忽然问秦应忱:“国内近一些的矿山我们是可以实地尽调,那国外呢?”秦应忱眉峰微抬,“不是有出具的报告?”“可是报告没有可能造假吗?"叶其珍脱口而出。秦应忱闻言,像是终于起了兴趣,“那就要靠你自己发现了。”叶其珍皱着小脸,不明所以。
她翻墙极尽检索的本事,找到了一家做空机构做空另一矿业上市集团的报告。
做空机构通过卫星热力图发现,那家公司宣称的塔基斯斯坦“高产能矿区”夜间无电力消耗,且运输卡车GPS数据异常,当地地质勘探机构出具的标准储量报告系人为造假。
而令人心惊的是,瀚金在塔基斯斯坦的矿山储量报告,竞与做空机构披露的出问题的储量报告,同出一家勘探机构!叶其珍呆怔半响,那一瞬间天都塌了。
惶惶然去问秦应忱,得到的却是他不置可否的答复:“这并不能证明瀚金同样造假。”
叶其珍百思不解:“你就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秦应忱一挑眉,语气幽幽地,状似无意道:“矿业公司的资源储量一般都要独立验证,你作为投行人员,最该关注的是营收有无虚增,比如重点核查关联方,客户穿透,尤其是在开曼群岛注册的贸易公司,有无空转……”
他似恨铁不成钢地敲她额头,“找到证据再来问我。”秦应忱不说还好,他这一说,竞真的给了叶其珍抽丝剥茧的思路。她晚饭也不去吃了,秦应忱来揪她她也不理,电脑屏幕都快看出火星子来了。
却是越看越心惊。
瀚金矿业的大客户,果真有一家注册在开曼群岛的贸易公司,而这家公司股权结构多层嵌套,叶其珍却几乎断定,它就是瀚金的壳公司。瀚金将铁矿石以高于市场价的价格销售给壳公司,壳公司通过再将资金回流至瀚金,伪装成“预付款”,次年以“质量不达标"为由取消交易,但收入已确认。这样的循环交易,分明是虚增收入的温床!叶其珍“嗷”地一声,飞扑到秦应忱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