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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从何来(2 / 3)

"苻融语气加重,“徐州的布匹,实在是太多太便宜了,即便经过淮河、黄河、渭河长达数千里的水运,层层加价,运到关中之后,其价格依然低于咱们关中本地农户手织的土布。”

“结果便是,如今关中许多农户,家中的织机早已闲置不开。他们算过账,与其花费大量时间自己纺纱织布,不如把时间用来养鸡养羊,或者做些别的营生。等到需要向官府缴纳′户调’(布匹税)时,直接拿粮食或卖鸡羊的钱,去市场上购买廉价的徐州布′来上交即可!”“如此一来,朝廷仓库里收到的布匹数量,从账面上看或许和往年差不多,但同样数量的布匹,其能换到的木料、石料、匠人劳役却大幅缩水了至少两成!此消彼长,国库自然就难以支撑到夏税了。”苻坚听得目瞪口呆,他哪里能想到,这背后竟是如此曲折?徐州竞然靠着织布为币,直接把他的国库弄得空虚了?但,这些布又是真的在,也和以前没甚区别,怎么就价贱了么?苻坚深吸了一口气,问道:“那可否让朝廷按原价来买卖?”苻融委婉道:“这,若是如此,强行此举,怕是…不妥啊!”原价买,那就是强买强卖么,对普通人当然没问题,但许多石料、木料、车马、俸禄,都是朝臣的,真这样整,刚刚平静下来的朝廷,怕是又要闹了。“砰!"苻坚气得一拳砸在御案上,震得笔砚乱跳,“岂有此理!”他越想越气,也越来越渴望尽快将洛阳的新坊市建立起来,发展起西秦自己的纺织业,如此,便不必再受这徐州布的掣肘,任其一家独大!盛怒之后,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火气,想到了一个最直接的办法:“既如此,可否对输入关中的徐州货物加征商税?如此,既能抬高其售价,不使布贱,国库也能多些收入,或可渡过眼前难关?”然而,听到这个提议,苻融的表情瞬间变得不自然,他连忙劝阻:“天王,万万不可!此策绝不可行!”

“为何不可?"苻坚不解,这在他看来是理所当然的应对之策。苻融不得不硬着头皮,压低声音提醒道:“王兄难道忘了?徐州的′千奇楼及其关联的各大商行,在我大秦境内的一切经营,素来都是与朝廷权贵……尤其是与皇室宗亲参股合作的啊,且十分公道,历来都是三七分成,这其中的七成利润,可是直接进了……进了咱们皇室和内帑,以及各位宗亲勋贵的腰包啊!苻坚闻言,猛地一怔,随即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他下意识地抬手按住了额角。

是了!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为了稳定局面、拉拢权贵、同时也为皇室开辟财源,当年引入徐州商品和千奇楼时,早就形成了一套利益捆绑的默契。徐州出技术、出商品、出管理,西秦的顶级权贵们(以他苻坚为首)则提供政治庇护、经营许可和销售渠道,然后坐享其成,分走大部分利润。

对徐州商货加税?

这刀子砍下去,首先痛的不是徐州,而是整个西秦高层!这等于是在割他们自己的肉来填补国库的窟窿,那些依附在这条利益链上的宗室勋贵们,第一个就不会答应!

尤其是这两年来,他连续三次削减俸禄,许多的官员也就靠这点利润生活。苻坚无奈地靠在椅背上,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明明问题看得一清二楚,却发现自己被层层束缚,动弹不得。这种明明坐拥天下,却连加个税都左右掣肘的憋屈感,几乎让他窒息。开源,开不了;节流,已节到极限;加税,更是自断臂膀。难道,真的只能眼睁睁看着国库空虚,等待那不知是否能顺利到来的夏税?若是王景略在就好了,他的景略,他的王丞相,从来不会让他操心这些俗物,只需要同意他的提议便可。

会议不欢而散,苻坚叹息着,在去听和尚说法与听真人讲道间踌躇了几息,最终选择去城外的妙仪院,找陆真人散散心。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何更偏爱这妙仪院。

西林寺与妙仪院门前皆是香客如织,车水马龙。但西林寺周遭,多是华服锦衣的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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