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已然丧失最大的优势。可他是演员啊,演员最不缺的是肢体语言。卢子郁拢住双手朝护士不停作揖,小狗眼透出可怜巴巴的水光。护士不为所动。
卢子郁往胸口划拉十字:“阿门阿门阿门。”护士……”
她重复同样的操作,从旮旯角落喊来医生。烧到39.5,来之不易的输液缓缓流进女生的静脉。之前用冰袋降温,她时不时地睁眼说上两句胡话。此刻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她安静下来的样子异常乖巧。但沈澈不是正常人,他宁愿她满血复活,他喜欢她麻雀似的咋咋呼呼。
“快点好起来。”
“你还没带我去玩呢。”
病房只他一人是清醒的。
输液袋沉下一大半,他瞟一眼余量,视线又回转到她脸上。被体温烫出的腮红渐渐消失一一被卢子郁嘲笑的"高原红"不见了。沈澈又看她的嘴唇,干裂起皮,脑袋无力搭在枕沿。他把女生的脑袋搬回枕头中央,不偏不倚,一厘米误差都没有。下一秒,床上的人脖子一歪,重新斜回枕沿。沈澈掖被子。
病号不舒服,横臂一挥,掖挺的被子乱七八糟。病着都要和他对仗吗?
他大马金刀似的坐病旁边的椅子上,讲出来的话气势尽丧:“你行行好,省点力气,成吗?”
门外的卢子郁想进,又不敢进,进退两难的他站得像个惊叹号。窗外灰穹低垂。
老天爷扯破羽绒被,拼命往地上撒。
池乐悠睁开眼睛,入目是男人的侧脸。
他弓着身子,以一种变扭的姿态窝在床沿。是梦吗?大脑程序还在加载,进度条刚到30%。她的视线从他杂乱的碎发逛到他的鼻峰。刀锋似的,猛地斩断她的呼吸。她调整气息,胸腔里瞬间灌入消毒水的味道。神思清明几分,池乐悠又忍不住想,他是不是垫过鼻子啊?她抿住干裂的唇,躲暗处的小偷一般,忍不住窥看他的眼睛。睫毛精。
他睫毛在哪儿种的?
大男人捣腾得那么精致?让她这样的糙妹子怎么活?护士进来检查输液速度,目光定在女孩子的手背。“Oh my护士大姨眼底冒出无数爱心,"you little lovebirds."①女生循着护士的目光,停在自己的手上。
白皙的手背埋着留置针,冰凉的液体流入静脉。和以往输液的感觉恰恰相反,她并没有冷。
掌心包了一团火一一男人的拳头抵住她的手心,像个不会失效的暖宝宝,源源不断地给她输送热量。
她手指微颤,蜷起一半,指腹却无比清晰触到了他手背上的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