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格又闷,整个逢秋院只有她一个小主子。府内当然不会故意苛待她,据他所知,管家还会每月单独问询元衾水底下人可有伺候不周之处,但她到底只有十岁。就算有,她能说出什么所以然呢?
底下丫鬟嬷嬷不至于欺负她,但是否暗中挪用她膳食用银,偷拿她的东西变卖,骗她钱财,或者用方才那种说辞蒙骗她。就算元衾水发现了,年幼的她又是否会被三言两语哄过去。谢浔突然想起这些问题。
他慢慢皱起眉,手里芋头酥被捏得更碎了。元衾水眼睁睁看着,好奇问:“殿下,原来你喜欢芋头酥的渣渣吗?”谢浔把裹着芋头酥的手帕放到旁边:“元衾水,以后你不会再吃碎掉的芋头酥。”
“你随我过来。”
当然,他认为自己不是在给元衾水出头,只是作为王府世子,他有必要代替父亲整顿这种不良之风。
元衾水却目露警惕:……去哪里?”
“我哥哥叫我不要离院子太远。”
谢浔睨她一眼:"听你哥的还是听我的?”元衾水:“哥哥的。”
真是不识好歹,谢浔有点气闷。
他直接握住了她的手腕。
谢浔拉着元衾水亲自去找了府内总管事,当着一众下人的面,冷着一张尚带稚气的俊脸,把芋头酥之事说地严峻非常。从苛待忠臣之后到王府颜面扫地,好像元衾水遭受了什么非人虐待。最后,他指着元衾水肉乎乎的脸蛋,冷脸对战战兢兢徐管事道:“她瘦成这般皮包骨模样,穿着廉价至此的布料,你们莫不是有什么眼疾所以才瞧不见?“元青聿回来,你叫我父亲如何跟他交代,今日若非她受不了来找我告状,我竟还不知你们成日在府中浑水摸鱼。”元衾水本来就胆小,这会更是不敢吭声,默默地躲在谢浔身后。“殿下……殿下您息怒。”
“还不去查!”
“查实后,该怎么处理不必我多说。”
在谢浔一番危言耸听下,徐管事马不停蹄地带着人去了逢秋院。元衾水慢吞吞地跟在谢浔身后。
少年比她高太多了,她觉得谢浔都跟记忆里的元青聿差不多高了。“再有这种事要记得说出来,听见没?”
他突然停住脚步,严肃教导她。
在旁人眼里,谢浔还只是稚气未脱的王府世子,但在元衾水眼里,他已然足够高大,是个无所不能的大人。
“王府分拨给逢秋院银子是养你的,不是养你的嬷嬷,也不是养桃儿梨儿什么的。”
元衾水先是点点头。
随即又小声纠正:“殿下。”
“没有人打我,嬷嬷也没有让我饿肚子,我一点也不瘦,嬷嬷说我白白胖胖的。”
谢浔垂眸看着她。
好吧。
凭心而论,元衾水确实不瘦。
她脸蛋鼓鼓,眼睛大而明亮,睫羽浓密。唇红齿白的模样很漂亮,谢浔其实很少会注意到谁美或不美,但元衾水的精致实在太客观,任谁都会得出这样的结论的。
她仰头眼巴巴地看他。
谢浔一会儿觉得她像小猫,一会又觉得她像小天鹅,最后盯着她白净的脸蛋,觉得她像一颗小小的汤圆。
鼓鼓的,想戳一下。
谢浔这样想着,便不委屈自己的手,试探着抬手,食指戳了戳她的脸颊。温热柔软,陷进去一个小坑。
他松了力道,小坑便消失了。
“你是汤圆吗。"他这样说
本以为元衾水生气,毕竞这似乎不是什么好比方,但谁料她竞然惊喜地睁大眼睛,像看知己一样看他。
“你怎么知道我是汤圆!”
谢浔:…”
“我会读心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