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应该正本清源,对每个进慈济堂的人进行身份严查,减少栗米供给,防止他们过于仰仗朝廷接济而无所事事。”元青聿说完,结过妹妹递来的汤。
“什么时候学会的做汤?”
元衾水立即道:"在润州就会了!”
说完又生怕兄长觉得谢浔待她不好,补充道:“我在宫里从不下厨的。”元青聿嗯了一声。
“你的手是拿笔杆的。”
谢浔饮了一口元衾水的汤,毫不吝啬地赞叹道:“浓郁鲜香,很好入口。”元青聿赞同道:“我妹妹自然是样样都好的。”元衾水觉得他们俩太夸张。
但又忍不住因此而飘飘然,她自己喝了一口,其实觉得很一般,没想到会这么对谢浔胃囗。
她跟谢浔在这待到了戌时一刻。
冬日天暗的早,也没什么行人,长街幽幽,只剩几名亲卫和随行的小太监。元青聿送他们出门。
他从房里拿了件雪白的氅衣递给元衾水,“不要受凉。”元衾水就势披上,道:“你快回去吧。”
轿撵走到一半时,外头的小太监道:“殿下,娘娘,下雪了。”“这还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呐。”
元衾水掀开厚重的轿帘,纷扬雪花迎面吹拂进来,冰冰凉凉落在脸颊。谢浔帮她揽好衣裳,“风大。”
元衾水盯着昏暗的半空,无数大片的雪花犹如纷扬而下的杏花雨。她道:“快过年了。”
谢浔嗯了一声,“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个新年。”元衾水放下轿帘,叹了口气。
“可我哥总是一个人。”
当时元衾水离开晋王府时,她告诉元青聿希望他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不要为了元衾水停留官场或者停留并州,她都做好兄长辞官归家的准备了,没想到直到今日,兄长依然留在吏部。甚至做得如日中天,在朝堂颇有威望,可能不久后就要成为国朝最年轻的天官。
吏部尚书。
大九卿里排首位。
元衾水问及原因时,元青聿只是摸摸她的脑袋,道:“做官也是很有意思的。”
“而且幼时父亲便想要我考取功名,要为国为民,我既然走到今日,就断不能放弃。况且我也想留在京城看着你。”“别为你哥遗憾。”
谢浔冷不丁开口道:“不是人人都要成婚,有些人天生就喜好独行,你兄长日子过得好着呢。”
元衾水想了想,好像确实如此。
她虽然有些操心,但也不想勉强元青聿,所以凡事还是看缘分吧。大
元衾水依然不喜欢出门。
她可以把自己在一个地方关半个月也不觉得憋闷,不过偶尔,如果谢浔会想跟她一起出门走走,她也会陪他。
元衾水最后还是在京城开了家画肆。
当然,是正经画肆。
不过猛虎居士的名声已渐渐远超汤圆先生,元衾水每每想起就羞愧难当。好在谢浔已经跟她担保过,他绝不会让她偷偷画春宫图这事传出去分毫。元衾水这才勉强放心。
时至今日,元衾水依然没有成为很有名气的画师。每一个名扬四海的人,天赋气运勤奋都缺一不可,而元衾水没那么勤勉,没那么幸运,天赋也没那么强悍。
但她对自己的现状很满意。
画技进步了很多,狂热的追求者增加了数倍,她也很少再遇到被刻意压价的时候,一幅正经画不出意外可以卖出四十到五十两,这已经分外出众了。不正经的最高还可以卖到七十两。
只是她已经很少画春宫图了。
第二天,元衾水起身时,殿外银装素裹,雪白一片。她刚用过早膳,谢浔才走,师青便急匆匆地踏入栖月殿,“少夫人,您瞧谁来了。”
元衾水正坐在圆桌前试着自己绣纹样寄给方胧,闻言还没反应过来。抬眸看去,师青错开身子。
一抹高挑的身影站在阶前,她穿着一身红衣短袄,雪影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