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国公夫人一早来访,带来到了年纪该放出宫的常姑姑,先去拜访了晏老太太。
晏老太太头一回见身份这般尊贵的夫人,又是晏宁未来的婆母,面上勉强装得从容,心里却紧张得很。寒喧过后,靖国公夫人便提出了告辞,晏夫人亲自领了常姑姑送到湛露院,得知晏宁一大早就起来了,颇为欣慰。
“这位是常姑姑,来教你行事规矩礼仪,千万莫要使了小性子。”晏夫人温声对晏宁道。
又向常姑姑笑道:“我家二小姐从小自在惯了,便是有些不懂的,还望常姑姑多些耐心,仔细说与她听就是。”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虽是穿着家常衣着,看起来却是极为严肃的常姑姑躬身应是。
为免常姑姑初来乍到不自动,只略微关照了几句,晏夫人便带着丫鬟离开。
送走了晏夫人,常姑姑不动声色用余光打量着晏宁,听说,这是靖国公世子看中的人。
听说靖国公世子与晏家二小姐定亲一事传出,寂寂无名的晏二小姐突然就成了京城中贵女口中的“热门人物”。
多少肖想成为靖国公世子夫人的贵女小姐们心碎了一地,直如四月的桃花落英飞了满天,片片都是美人泪。
恭亲王最宠爱的女儿舞阳郡主还在皇后面前好生哭了一通,皇后娘娘哄了半日,又赐下东海郡才进上的拳头一样大的东珠,才哄得她展了笑颜。
常姑姑久在宫中,时嘉又自幼时便同当今皇帝一起长大,行止坐卧间常不离左右,常姑姑自也是相熟的。
这回靖国公夫人要请宫里的姑姑教导晏宁礼仪,还是时嘉向皇后谏言,求了常姑姑过来,只瞒着靖国公夫人不知罢了。
“姑姑且稍坐,若需要什么东西,叫兰心去准备就是了。”
晏宁笑眯眯地同常姑姑说了,不一会儿,就又出来,乖巧地望着常姑姑问:
“不知姑姑是作何安排,我好随着姑姑的安排,安顿我自己的事情。”
常姑姑冷眼瞧着,觉得这位晏二小姐也不像靖国公夫人口中说的那般野性难驯,行止坐卧间还是有些法度的,便笑着道:
“二小姐既问,那我就直接说了。本打算着每日早上学一道膳食,午后学些礼仪,并不繁沉,小姐莫要心里有了忌讳。”
晏宁笑着摇头,心里思忖着昨日祖母曾说的话,又听常姑姑问:“只不知家里原打算着是哪位姐姐随着二小姐出阁,又各司哪些事务?”
晏宁愕然,不免抬头望向兰心,却意外发现她眼中竟闪过慌乱之色。
兰心年纪比她大上许多,若不是赵嫂子打着为她求恩典嫁出去的想法,只怕早就去了兄长或者晏敏的院子里头,年岁倒是合适。
常姑姑久在深宫之中沉浮,哪有看不出来两人间眉眼官司的道理,便拿别的话岔开了,随后去寻了晏夫人说道此事。
常姑姑走后,兰心便有些恹恹,晏宁虽受晏老太太一番开解,但对于自己日后要同时嘉一处过活还是有些心里打鼓。
今日常姑姑才来,说是要她先歇上一日,明日里再开始学习礼仪和管家一类的事务。
吃罢午饭,乔氏过来,说要带她出去银楼看看首饰去,晏宁不由诧异,“嫂嫂不在家里安坐,兄长可同意你出去乱跑?”
乔氏梗了一下,方才笑着嗔道:“你这宁丫头,人小鬼大,倒管起我的事来了。”
晏宁嘻嘻笑着,见乔氏一再叫她,便换了衣裳要去同晏夫人说,乔氏忙拦了她,道:“我已同母亲说过了,你自随我去就是。”
神神秘秘的样子叫晏宁不由更是摸不着头脑,没想到乔氏将在带到二门处,叫兰心同她上了马车,自己却不打算上来。
“你哥哥在咱们家的锦绣苑等你,你自坐了车去就是,他在门口接你,莫要害怕。”
晏宁打从车窗里伸了头出来,叫道:“兄长找我做甚?好好儿的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