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起海船每年可得的利,饶是晏夫人也经手那般多的铺子田庄,手底下偌大的生意,听了也不由咋舌。
“哎唷,迟太太家里做的好大的生意,这一回来京城,确是亏了好些。”晏老太太连连点头,又一时叹可惜。
迟大太太一拍大腿,“瞎”了一声,道:“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这为着儿女,掏心掏肺的有什么要紧,怕只怕啊,他们不懂,反怪你管得多。”
最后一字拉长了音,迟大太太瞥了一脸落寞站在一旁的晏敏,眼角眉心竞带了丝不甚明显的嫌弃。晏夫人不由在心中暗叹了一声,若是平时,似这般商户人家的妇人,在她面前哪里有坐着的道理。可惜晏敏真真是被脂油蒙了心,便是这样上不得台面的人家,也巴巴的上赶着要嫁,也不知自己往日教她那许多,难道都教到了狗肚子里不成?
一时间灰心丧气,就连晏敏连连使来求救的眼神也不曾看见。
这边晏宁被迟萱和两个堂姊妹团团围住,叫她坐在中间,一时夸她头发乌黑浓密,一时又叹她出了一趟远门,竟也没有晒黑,可见是丽质天成,叫人羡慕不来。
晏宁还是头一回在表姐这里受到这般尊贵的待遇,耳朵里又听见迟大太太话里话外含沙射影,不由心里烦躁。
“我晒黑了的,或许是表姐这些时日绣花绣得时间太长,坏了眼睛,看不真切才是。”
她冷笑一声,回了迟萱一句。
正这时,小丫鬟来回,道是大少爷陪了迟家两位少爷来给晏老太太请安,晏夫人忙张罗着叫几个女孩避到纱橱后。
慌乱间,几人已然掀了帘子进来。
那迟泽当先走着,一眼瞧见晏宁正同迟家的大妹妹说话,身量已然长成,虽形容尚小,眉眼也初成,身子不由便酥了三分。
晏夫人一眼瞧见,怒气直冲头顶,一转眼看见晏敏含羞带怯看向迟泽的眼神,心头闷闷如同压了一块大石,悲凉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