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铺面装修得金碧辉煌,门口停满了进口轿车,是最近沪市最时兴的高档自助餐厅,据说要提前三天预约才能订到临窗的江景位。
没想到八十年代就有自助餐了。
苏晚晚暗自感叹,前世自己真是见识太少了。
落座时已是华灯初上,江风裹挟着潮湿的水汽,轻轻掀起米黄色的窗帘。窗外,黄浦江上的货轮鸣着汽笛,江面泛着粼粼波光。
“今天你就是状元郎!”刘霏举起冰镇的正广和汽水,玻璃瓶上凝结的水珠顺着她的手腕滑落,“考完了就该好好犒劳自己,吃最肥的螃蟹,喝最冰的汽水。”
苏晚晚含笑碰杯,汽水瓶发出清脆的声响,“状元不敢当,但总比前世强多了。”
自助区的冰台上,帝王蟹张牙舞爪,鲍鱼在碎冰上泛着珍珠般的光泽。苏晚晚端着白瓷盘,夹了几只蟹腿、几枚黄油扇贝,又舀了一勺芥末章鱼。
正要落座享用,身后突然传来刺耳的声音:“哟,这不是苏晚晚嘛?”
苏晚晚筷子一顿,缓缓抬眼。
只见苏念之带着几个同学站在入口处,旁边那个涂脂抹粉的姑娘她认得,是方家的方玉兰。方玉兰一身崭新的旗袍,脸上扑着厚厚的白粉,一见苏晚晚就尖声叫道:“念之,这不是你们家不要的那个乡下丫头吗?怎么被赶出家门了,还能来「海天盛宴'?该不会是混进来偷吃的吧?”贺家的小少爷贺少城也阴阳怪气地帮腔,“这儿最低消费三百块呢!听念之说,她不就是个乡下人,靠着攀上傅家才翻了身吗?”
旁边一个拎着小羊皮包的时髦女郎更是嗤笑出声,“刚才我还听说她好像去参加高考了?哎呦,念之,你这个姐姐真有趣啊,都嫁进傅家了,还考什么大学?难道你还真以为,自己能考得上啊?”“就是。”方玉兰像只斗鸡似的昂着头,“靠男人的货色,也配跟我们这些正经大学生比?”周围的食客纷纷侧目。刘霏气得要站起来理论,苏晚晚却轻轻按住她的手,慢条斯理地放下筷子。“你们吃饭就吃饭,非要像马戏团的猴子似的上蹿下跳?”她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像一盆冰水当头浇下那女生脸色一僵:“你说谁是猴子?苏晚晚,别给脸不要脸!一个弃女还真当自己能鲤鱼跃龙门了?”苏晚晚缓缓起身,身姿笔直如青松:“我参加高考,不是为了向你们证明什么。”
她冷笑一声:“我不靠傅家,更不靠苏家。我的每一分成绩,都是靠自己挣来的。”
“什么你自己换来的,你也好意思说这种话,针不嫌弃丢人。”苏念之嫌恶地开口,“你真是连我玲玲姐姐的一根汗毛也比不上。”
【叮咚一请宿主打脸这群人,成功可以获得海天盛筵的经营权。】
苏晚晚简直快笑死了熟悉的味道,神豪爸爸!
她顿了顿,目光如炬:“哟,苏念之,苏玲玲都不敢提,你还有脸提名额的事?你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解释解释,你们苏家,是怎么利用权势,让苏玲玲顶替我的?”
苏念之顿时脸色惨白。
方玉兰一个箭步上前,挡在众人前面,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直指苏晚晚,“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玲玲姐可是凭真本事考上的大学,现在在学校里都开始做生意了,厉害着呢!”
“做生意?”“苏晚晚轻轻放下筷子,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就苏玲玲那个猪脑子?”她慢条斯理地从手包里掏出一盒包装花哨的化妆品,正是苏玲玲捣鼓的“黑雀羚“面霜。盒子上印着夸张的广告词,什么“宫廷秘方”、“青春永驻”,一看就是华而不实的噱头。
“你说的是这个?”苏晚晚用两根手指捏着盒子,像捏着什么脏东西似的,“我特意买来研究过,配方稀烂,连最基本的乳化都做不好。”她轻轻晃了晃盒子,“里面加了过量香精,用久了怕是会烂脸。”周围几桌客人闻言,都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