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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2 / 3)

暗,走得久了,连对时间的感知都开始模糊。又走过一个拐弯,哗哗雨声里,扑通一声,田酒赶紧回头。嘉录弯着腰,半跪在地上,支着的那条腿糊着一层黄泥浆。他仰起头,还对田酒笑了下,嗓音嘶哑。

“没事,接着走。”

田酒把灯笼往前一照,照亮嘉录那张和既明一张红通通的脸。他呼哧呼哧地沉声喘气,满脸不知是汗还是雨水,脖子上青筋条条充血隆起,眼底都是红血丝。

紧紧扒着既明的手掌不知在哪擦破了,手背上一片血丝连绵,被雨水不间断地冲刷,皮肉都开始泛白。

灯笼举在嘉录脸前,他看不清雨水中静立的田酒是什么表情。他只能尽力缓和呼吸,嘴角挑起笑和平时无异的笑。“我没事,真没事………

话还没说完,田酒沉默地放下灯笼,一点点扒开他的手。“我来背他。”

嘉录一惊,推开她的手:“哪有这样的道理,我来。”田酒一巴掌拍在他脸上,力道不轻不重,嘉录一愣。“等会你要是和既明一块栽进路边草丛里,刮花了脸,我正好把你们俩都赶出去,重新买一个好样貌的回来。”

“不行!”

嘉录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地上的灯笼散出一层朦胧的光晕,雨水拉长,像一条条发光银丝缠绕,将这片雨声鼎沸的天地变得如梦境般奇幻。

田酒嘴角弯了弯,捏住他脸上薄薄一层脸颊肉,用力拧了拧。“那就听我的,笨蛋。”

她不容拒绝地接过既明,既明一趴上来,她即便做好准备,腰还是往下一弯。

虽说既明清瘦,但好歹也是个高挑的男人,骨头沉重。更何况他此时没有意识,烧得晕过去,整个人像只四散开的沙袋,重心混乱,会比他清醒时背起来更费力。

但很快,田酒调整好呼吸,腰身保持在和既明重量平衡的弧度,一步步往前走。

嘉蒙提着灯笼,另一只手护着她,担忧道:“能行吗?还是我来吧?”“很重,"田酒呼气,眉头紧拧,“但没关系,我背得动他。”两人交换了灯笼和既明,嘉录现在松快许多,酸痛沉重的脚步也稍稍轻快,但一颗心躁动不安地乱跳。

太多情绪鼓鼓地塞进胸膛,叫他难辨心绪。只能一遍遍地举起灯笼,时不时察看既明和田酒的状况。田酒一步,一步,一步往前走。

斜斜风雨迎面扑上来,因用力而发酸的眼睛瞬间溢出一层生理性的泪水,模糊了眼前。

既明就是在这个时候醒的。

他身量高,趴在田酒背上,两条腿堪堪拖着地,脑袋完全耷拉在她肩头,一张脸埋在她脖颈间,偶尔轻撞上去。

高热烧得他整个人昏昏沉沉,一会觉得热一会觉得冷,身上湿哒哒耳边很吵,噼里啪啦像是玉珠落盘,还有一道熟悉沉缓的呼吸声。他轻轻动了下,用力撑开眼帘。

世界漆黑动荡,模糊的一片昏黄光晕里,只有田酒滴着汗的小巧侧脸。她胸膛起伏,一呼一吸都极沉重,像是这天地里的一阵风。既明看见她湿润的眼睛,看见她额角的淡色青筋,看见她脖子上被勒出的红痕。

看见她抓紧他,那用力到发白的指节。

混沌神思里,心口像是有一团火在烧,心脏是烫的,吐出来的字也是烫的。“小八酒……”

他嘴唇几乎贴着她耳朵,嗓音哑得不像样。田酒耳尖一动,敏锐察觉到他的动静。

她转过脸,眼底惊喜:“你醒了?”

既明耳朵里嗡嗡作响,雨水哗啦敲得他耳膜发疼。他听不见田酒的话,只看见她的口型。

他微微动了动,下巴惨白,像片单薄的莲花瓣,轻轻碰了下田酒汗津津的锁骨。

“我是不是,要死……

既明混乱发热的脑子无法理解此时的处境,他明明该在小院的躺椅上,怎么会和田酒相拥在一片黑暗里。

他或许在一个天地倒悬翻江倒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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