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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1 / 3)

第47章暴雨

等田酒找来村大夫,大夫一看就急了,他虽然只是村里的土大夫,但从不托大,不敢耽误别人的性命。

“快往镇上医馆送,高热无汗,唇口都青了,这是内热,我哪有把握啊!”田酒听着,脸色没变,但嘴里一股子血腥气蔓延开。她不慎咬破了口中皮肉。

“多谢你,你先回去吧。”

田酒摸索了下,随手拿了个瓢塞给大夫。

大夫捏着瓢走了,没多说什么,他见过太多患者家人慌不择路的样子。田酒算是镇定的了。

“我们得去镇上。”

嘉录说,嗓音很低,微微发着抖。

平日里再多争吵,既明仍旧是和他一同长大,一母同胞血浓于水的亲哥哥。若是既明死在这,他日后有何颜面去见早早归天的母亲。“去,当然要去。”

田酒没有丝毫犹豫,嗓音掷地有声。

即便此时夜半无人,暴雨如注,她的目光仍旧坚定不可动摇。“你给既明穿好衣裳,把你的蓑衣换下来给他,我去找桂枝姐,问她再借一件蓑衣回来,我们立刻去镇上。”

田酒一条条说完,她说一句,嘉录点一次头。话还未落,他已经换下蓑衣。

田酒跑出去,敲开李桂枝的门,从她那里借回来一套蓑衣斗笠。李桂枝还想来帮忙,但王铁匠铺子在镇上,今天正好没回家,她家里还有个娃娃,实在脱不得身。

田酒谢过她,回来让嘉录换好蓑衣斗笠,田酒贴着胸口系好钱袋子。大黄留在家里,三人冒雨出了门。

嘉蒙背着既明,田酒走在前面提灯笼,这灯笼是她从前闲来无事做的,竹笼上粘的是油纸,能防水。

但夜里雨太大,不知道这个小灯笼能否坚持下来。雨声哗哗倾倒在蓑衣上,耳边尽是啪啪雨声,说话声都几乎听不清。三人先去村口田婶子家,田家村只有她家有牛车。田酒几乎把家里所有的钱都装在了身上,她可以给田婶子很多钱,只要田婶子愿意把牛车借给她们。

可她没敲开门。

她拍了很久的门,喊得嗓子都劈了,除了暴雨之外,什么回应都没有。或许是雨太大没人听见,或许是听见但不想搭理,又或许是什么别的理由。谁知道呢。

可既明怎么办。

“酒酒。"嘉录喊她。

田酒回过头,她没哭,只是睁大了眼睛看着嘉录,像是走丢的孩子般迷惘。这是今晚她第一次流露出这种无助的表情。嘉录背着既明,两人的斗笠打架,雨水淋到他脸上,明明该很狼狈,可他抬高下巴扯起嘴角,眼神灼亮又桀骜。

“区区十余里,不过一个时辰的路程,我背着既明也去得,又算什么。田酒嗓子里吸出一声气音。

嘉蒙腾出一只手,轻轻按了下她的眼尾。

“别哭。”

她的眼尾是干燥的,他的手却是湿润的,擦过她眼睫。田酒慢慢点头,眼神重新稳下来:“没关系,我们自己也能走到镇上。话是这么说,可黑天暴雨,小小油灯在风雨中飘扬,光影晃荡,能照亮的地方十分有限。

目之所及都是细长的白亮雨线,完全看不清地面的状况。雨水太大,路边野草倒伏,一脚踩上去,湿滑得要命。走到没有野草的地方,泥泞路面更难以行走,田酒特意换了雨天穿的木屐,但仍走得艰难。

嘉录状况更糟,田酒阿娘的木屐他穿不下,只穿着寻常布鞋。布鞋早就湿透,脚踏在鞋里是滑的,鞋踩在泥水路上更是滑的,走起路来咕叽直响。

他得费极大的力气才能稳住身体,不至于带着既明一头栽进路旁黑暗的土坡。

顶着风雨,田酒一手压着斗笠,一手提着乱晃的灯笼,看不见远方的路,只靠脑海中的记忆往前走。

嘉录背着既明,一声不吭,跟在田酒身后。不知走了多久,天地之间仿佛只有这条烂泥似的路,只有无尽暴雨。除此之外就是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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