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摸了下自己的头发,已经干得差不多。那只手满意地松开,随意滑下来,指尖却不小心擦过既明的手背。田酒压根没注意到,可既明和嘉录的眼睛立即聚焦过去。粉润指尖碰触到冷白的一瞬间,氛围莫名剑拔弩张。嘉录胸口堵得很,心头发酸,感觉自己像一条努力赶走入侵者,主人却不和自己站在同一边的可怜大狗。
既明眼带笑意,拨了拨田酒的长发,整理得更好,才轻轻碰了下她的肩。“小酒,进屋睡,外面风凉。”
田酒揉揉眼睛坐起来,点头:“好,多谢你了。”她还困倦着,压根没注意到既明和嘉录间微妙的气氛,起身就要回堂屋,走出两步,她又回头道:“对了,既明的腿睡前还得上药。”既明眼睛微亮:“那…”
话还没说完,直接被嘉录抢白:“我给你上药!”说完,他又转向田酒,语气别扭:“你别管了,睡觉去吧。”“哦,”田酒眼神在两人间来回一圈,“好。”她转身回了屋子。
廊檐下只剩下进入梦乡的大黄,和沉默的兄弟俩。好一会,既明按着椅子起身:“我自己敷药。”他的腿虽然伤得不重,可他的脸色却总是过分苍白,瞧着像是极严重,他又文弱,扶着墙走得踉踉跄跄。
嘉录实在看不下去,不管怎么说,既明也是他亲哥。“好了,跟我装什么装。”
他粗声粗气,一把攥住既明的胳膊,把人扶进堂屋里。外面没灯,敷药看不清楚。
既明安稳坐着,嘉录在背篓里翻了翻,挑出一株新鲜的野苏麻,学着田酒的样子揪掉叶子,简单揉碎成一团。
他捏着一团绿草团子,走到既明面前,脚踢了下他的脚。“快点。”
既明也不恼,自己低头把裤腿挽上来,解开下午田酒简单包扎的布条,一圈又一圈。
嘉录没那么多耐心,他蹲下来扯开布条,,啪地一下把草团按上伤处。既明“嘶"了一声,手一抖,碰倒了靠墙放在的背篓,背篓里放着的东西叮叮当当滚了一地。
这么大动静,一墙之隔的田酒自然也听到了,她问:“又怎么了?”嘉录还没反应过来,既明已经开口:“我…没事,你别担心我。”话是这么说,但如果能忽略他话中疼痛的颤抖就更好了。嘉录怒视既明:"你……”
话没说完,里屋传来声响,田酒披着衣裳走出来,堂屋烛火一照,她眯着眼睛问:“不是敷药吗?怎么了?”
嘉录急忙解释:“我就是在给他敷药啊,谁知道他突然大叫,我又没把他怎么样!”
一番话委屈又手足无措,可既明白着一张脸,也不说话,只捏着自己的裤腿。
脚踝上方又是血丝又是凌乱的绿草枝叶,再配上他的姿态,瞧着颇为可怜。“好了,"田酒拍拍嘉录的手臂,“你去端盆水来,我敷药。”……哦。”
嘉蒙听话地去端水,出门前瞪了既明一眼。果然就不该对他心软,他最狡诈了。
田酒这会脑子还有点懵,呆呆地坐着,望着跳动的烛光出神。既明道:“我也不想麻烦你的。”
半响,田酒“嗯”了一声。
“别讨厌我。"他忽然说,嗓音低低的。
田酒:…嗯?”
既明还垂着脸,头发比刚来的时候长出来了些,软软地垂下来,显得不伦不类。
可光是那张灯下的俊脸,就能让人忽略一切。灯下美人蹙眉看来,眼波如秋水,光影变幻,朦胧如梦中。田酒愣住,既明微微一笑:“小酒……
“你说什么呢,敷个药而已,有啥讨厌不讨厌的,以前大黄狗腿也瘸过,我也天天给它敷药呢。”
田酒挠挠头,看起来很不解。
大黄的狗腿……几个字直接打破了所有的旖旎氛围。既明嘴角一抽,无奈中又觉得好笑。
田酒真是他的克星,罢了。
嘉录紧赶慢赶,端水回来后第一时间,一双眼就在两人身上巡逻一圈,没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