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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潭(2 / 3)

上出了汗,轻薄绸衣本来粘连在身上,黏腻冰凉,跟别说腰上围着的灰褐色粗布袋子,又蠢又丑。

还有他的手,修长如竹的白皙手指,指尖却被茶叶汁水染得黢黑,看得他浑身难受,像是有蚂蚁在身上爬。

“啪——”

后脑勺被重重一拍,既明本来就晒得头晕眼花,直接被拍得一个趔趄,脸朝下往茶树丛里倒去。

这茶树虽说低矮,茶叶芽也幼嫩,可无数细长枝干却粗糙又带着韧性,跌进去不免要划花脸。

“当心!”

腰上一股紧锢力道,既明不受控制的身形又被拉回去,撞进一道带着茶香的怀抱。

“没事吧?”

清脆熟悉的女声响起。

既明缓慢转过脸,正对上田酒微微气喘的小脸,红润饱满地像只带露的桃子。

如果他没猜错,他们俩现在的姿势像是戏台上的有情人相拥凝望。

唯一的区别是被拦腰抱住的人是他,一个男人。

他嘴角抽动,这人吃什么长大的,这么大力气。

田酒见他嘴唇苍白面色发红,半晌没个反应,还以为他中暑了,伸手就去摸他的脸。

“你……”

“我没事,”既明回过神,立刻拂开她的手站稳,又拉扯了下皱起的衣衫,“多谢。”

“你怎么一下就倒了,是中暑了?头晕不晕?”田酒忧心,也是个大个子,怎么瞧着这么虚弱。

“我没事。”

这会后脑的疼痛才返上来,火辣辣的,既明抬手都觉得扯得疼,他左右看看,最后目光定在一脸纯真的田酒脸上。

“刚才那一巴掌是你打的?”

田酒被质问,丝毫不见心虚:“你后脑勺上趴了个大蚊子吸血,喏你看。”

她把手举起来,掌心没有蚊子尸体,但带着个蚊子的黑印,还有一小摊血。

既明面色一变,田酒以为他不信:“你要不信,我把那只死蚊子找出来,准还躺在咱俩脚边呢。”

没等她弯腰去找,既明一把握住她肩膀,语气有些急,面色僵硬:“哪有水?”

“水?”田酒从茶树下捞出水袋子递给他,“你要喝?”

“不,这太少了,这附近也没有泉水山溪,我得洗一洗。”既明上半身都僵硬着,脸色白得厉害。

一只蚊子在他身上被拍扁,他几乎能想象到那破碎的尸块和挤出的内脏粘液,它身上的灰色粉末,甚至还有它肚子里他的血,全都黏在身上,还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完全无法忍受。

后脑勺的疼痛像一块湿漉漉的淤泥,让他有种现在立刻沐浴的冲动。

“嗯……”田酒面色复杂,但还是应了他,“跟我来。”

“你们去哪?”摘到茶地那头的嘉菉高声问。

“你哥要洗脸,我带他去,很快就回来,你别乱跑。”田酒说完,又补充一句,“小心蚊子。”

她瞥了眼脸色难看的既明,不明白一只小小的蚊子怎么能把他弄成这样,还是多提醒一句为妙。

翻过矮矮的山头,水声哗哗,从深掩的草叶中传来,田酒手里拿着跟不知从哪来的棍子,扫开膝盖高的野草,前面正是一汪清澈潭水,掩在树荫绿叶间,碧波摇晃,只是瞧着都让人觉得清亮。

既明眼睛一亮,就要上前。

“邦邦——”

田酒手里的棍子突然在石头上敲了下,制止他:“别下水,底下都是滑溜溜的青苔,摔进去难起来,会呛水的。”

既明侧头看她一眼,长睫掩着眼底情绪,没说话。

“你别不信,再浅的水都能淹死人,这种事在山里可不少呢。”

田酒踩倒一片野草,踏实了才蹲下来,摘下草帽,撩起水洗了洗手,又捧起水淋在脸上,无比清爽。

她眯着眼笑了,像只小动物似的,甩了甩头。

冰凉凉的水珠溅到既明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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