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一转,看向余红卿:“丫头,近来可好?”“挺好的。"余红卿抿了抿唇,“阿爹一路辛苦。”彭继文听到这称呼,很是开怀:“我还以为你跟你娘一样,以后都再也不理我了呢。”
白如意不理他,一是被伤着了,二来也是为避嫌。夫妻十几载,肯定有恩爱过,两人之间还生了个孩子。即便彭继文违背了当初的承诺,也没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而余红卿能够在范家过那么多年的安逸日子,和白如意送去的银子有关。别看送的是白如意的嫁妆银子,如果彭继文不够大度,这银子也未必能到范家人的手上。
范家婆媳之所以优待余红卿,不是她们善良,而是因为白如意给的那些银票。
有了银票,能让范家的日子宽裕不少,让婆媳娘再不用为银钱发愁。也让他们心甘情愿地帮余红卿买下丫鬟念儿。
余红卿态度恭敬:“阿爹照顾我十几年,我不是那忘恩负义之人。”彭继文笑容一僵。
说到忘恩负义,彭家人才是。
“你们在京城这段时间可好?”
彭知礼报喜不报忧:“挺好的,儿子春日里榜上有名,已经是秀才了。这其中,外祖父帮了儿子很多,还有大舅舅,帮儿子入了奉禹书院。”原先他对于太傅府帮了父亲之事并没有多重视,想着烂泥扶不上墙,他爹能有如今成就,虽有太傅府帮腔,更多的是因为他爹自身就有本事。但入了京城,入了奉禹书院,他才知道太傅府的能耐。这世上会读书的人很多,但是能入书院的终究是少数。他父亲也一样,聪明人多,会做官的人也多,凭什么是他父亲做知府……自然是因为朝堂上有人说话。
再聪明的人,到不了皇上跟前,就只能一辈子碌碌无为。彭继文含笑听着,又问余红卿:“丫头,你呢?”余红卿低下头:“也挺好。”
两人之间没有多少感情,往常也很少凑在一起说话,如今白如意与他和离,又分别了半年多,骤然聚在一起,实在没有多少话聊。彭知礼开始说起书院中事,彭继文时不时点头,但明显态度敷衍,心里还存着其他的事。
他原本不想问的,可还是没能憋住:“今日是你娘大喜?”彭知礼沉默了一瞬:“是。廖将军很好,承诺过母亲一入府就是当家主母,也承诺了一生不纳二色。”
彭继文长长叹息一声。
就在这时,外头来了人,是彭家的老夫人。她直接推门而入,然后坐在了儿子旁边的另一个主位上。彭知礼上前给行了大礼,余红卿站在旁边一福身,并不打算跪拜,福身也是自顾自站起,没有等着老夫人叫起。
老夫人上下打量着她,嘲讽道:“入了京,有了新爹撑腰,态度都不一样了。”
余红卿对着彭继文一福身:“阿爹,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说完转身出门,只撂下一句:“知礼,我在马车上等你。”言下之意,不会再回这个屋子。
老夫人呵呵:“看!果真是眼界高了看不起人……彭知礼深吸一口气,知道姐姐是为了自己才退让:“祖母,孙儿今日也还有其他的事,等你们安顿下来,孙儿再去府上给您请安。”老夫人皱眉:“知礼,几个月不见,一见面你就要跑,就没有话要跟祖母说吗?″
彭知礼”
“祖母,那是我亲生的姐姐。您能不能看在孙儿的份上对她耐心几分?”老夫人呵呵:“我哪句话说错了吗?当初在彭府,我们可没有亏待过她。”彭知礼原本不打算和老人家计较,但面对明显的歪曲事实,他是真的忍不住。
“姐姐所有的花销都是娘从嫁妆里出的,甚至,彭府大半的花销都是娘在贴补。"彭知礼不想把话说得太难听,可又害怕老人家不知分寸继续把姐姐往死里得罪。而且,他知道祖母从来就不喜欢母亲,母亲如今是从一品的将军夫人,若是祖母还不改对母亲的态度,廖将军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想到此,彭知礼强调:“就连当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