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国公府。
也在吃年夜饭,当然没有皇宫热闹。
八仙桌上面摆着四凉四热一汤,都是戴清婉亲手备下的家常菜。
马天坐在主位旁,给对面的张定边斟满酒,又给身旁的戴清婉添了半杯甜酒,才笑着举杯:“师傅,今儿年三十,我还以为你要去归德侯府呢。”
张定边端起酒杯,轻轻叹了口气:“归德侯能回来,已经是大幸了,我还是离他远点好。”马天知道张定边的心思。
归德侯这种投降过来的,需要低调,才能命长。
他没再追问,把一碟酱鸭推到张定边面前:“师傅,你尝尝清婉做的酱鸭,比外面酒楼的还地道。对了,前儿我给你做了个体检,身体比以前好多了,往后就在我这国公府养老,别再四处奔波了。”张定边却摇了摇头,放下酒杯:“养老就算了,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动。年轻时候在江南水乡练枪,总听老兵说北疆的风烈,能吹裂铠甲;说雁门关的月亮冷,比刀还寒。那时候就想着,哪天能披甲骑马,把狼烟挡在长城外,做个镇守边疆的将军。可惜啊,一辈子兜兜转转,到现在也没见着北疆的模样。如今身子好些了,总得去看看,才算没白活一场。”
坐在马天身旁的戴清婉听了,秀眉轻轻蹙了起来。
她放下手里的汤匙,语气里满是担忧:“大师,北疆路途遥远,路上要是出点差错可怎么好?再说,这一去一来,少说也得大半年,你年纪大了,哪禁得住这般折腾?
“清婉,师傅的性子就这样,他这辈子就没服过软,真要拦着,他指不定连夜就收拾东西走了。再说,人老了,能了却一桩心愿,很好。”马天没有阻止。
张定边笑着点头,看向马天:“你小子如今成亲了,跟清婉琴瑟和鸣的,早点生个胖小子,我也好教他耍枪弄棒,别跟你似的,整天埋在公文里,把身子都熬瘦了。下次我从北疆回来,要是还见不着徒孙,看我怎么罚你!”
戴清婉一听这话,脸瞬间红了。
她赶紧拿起帕子按了按嘴角,低下头,偷偷瞪了马天一眼,那眼神带着点娇嗔,看得马天心头一暖。就在这时,街上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爆竹声。
马天抬起头,望着窗外隐约的火光,重新举起酒杯:“师傅,清婉,今儿是除夕,咱不说远的。我盼着师傅这趟北疆之行平安顺遂,能看到你想看的风光;也盼着往后的日子,咱这国公府能多些热闹。咱仨的愿望,早晚都能实现。”
年夜饭后,马天送张定边回了西厢房,又站在廊下听了会儿远处零星的爆竹声,才转身往自己的卧房走去。
夜色已深,府里的灯笼大多熄了。
推开门,外间没点灯,只借着里屋漏出的微光,空气中飘着一股熟悉的幽香。
马天放轻脚步往里屋走,掀开门帘的瞬间,便看见那道坐在梳妆台前的身影。
戴清婉刚沐浴完,身上裹着一件软缎浴袍,领口松松地拢着,露出一小片莹白的肩头。
她正拿着一方素色棉布,轻轻擦拭着湿发,乌黑的发丝垂落在肩头,沾着水珠,浴袍的料子轻薄,勾勒出她曼妙的曲线,腰间的系带松松一系,更显得身姿窈窕。
马天没有出声,只小步走到她身后。
铜镜里映出两人的身影,戴清婉抬眼望过来,眼底带着刚沐浴后的水润,素颜的她少了几分平日里的端庄,多了些妩媚。
她俯身轻轻揉着发梢,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
“我来帮你。”马天伸手轻轻握住戴清婉的手腕,接过她手中的棉布。
戴清婉顺从地松了手,身子微微后靠,刚好抵在他的身前。
“你会一直陪着我吗?”戴清婉抿了抿红唇。
自从她跟着马天,见惯了朝堂的风波、皇家的算计,虽知马天能力出众,却总免不了在夜深人静时生出几分担忧。
担忧他在朝堂上受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