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是一棍子打死。陛下精明得很,他不会让格物派一家独大,总要留些人制衡。未来的路,老夫怕是走不到了,以后就靠你自己,多看着点风向,别步了老夫的后尘。”
吕本猛地顿住脚,不敢相信地看着李善长:“老相国,陛下真的会对你下手?你可是跟着陛下打天下的人啊!当年胡惟庸案那么大的事,陛下都没动你。”
“当年留我,是念着几分旧情,也是怕寒了功臣的心。可现在不一样了,淮西勋贵贪得无厌,私茶案又撞在了枪口上。他若还念着那点情分,或许能留老夫一命,若不念……”李善长抬头看向远方,沉默许久,大笑,
“老夫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还能最后一搏,就看陛下敢不敢要老夫这条命了。”
说完,他不再看吕本,转身继续往前走,背影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孤直。
东宫暖阁。
吕氏坐在铺着软毯的椅上,手里捏着一枚银针,专注地给朱允效绣一方锦帕。
朱允蚊则坐在对面的书案后,手里捧着一本摊开的奏本,眉头微蹙。
暖阁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着侍从慌乱的通传:“吕大人来了!”
话音还没落下,吕本急匆匆进来,他气喘吁吁。
“不好了!出大事了!”吕本一进门就急声喊。
吕氏连忙起身,伸手扶住吕本的胳膊:“父亲,怎么了?这大清早的,什么事能让你急成这样?”朱允蚊也放下手里的奏本,抬头看向吕本。
外祖父素来沉稳,就算朝堂上出了急事,也从未这般失态过。
吕本缓了好一会儿,才直起身子:“刚刚早朝,太子殿下在朝堂上宣布了,年末太庙祭祀的时候,要让朱英认祖归宗,恢复他皇长孙的身份,还要昭告天下。”
“什么?”
吕氏和朱允效齐齐大惊。
“凭什么?他朱英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外人,凭什么做回皇长孙?允坟才是东宫正统,才该是未来的储君!”吕氏愤怒。
朱允蚊面色难看,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随即颓然坐下:“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朱英若成了皇长孙,有格物院的支持,有马天在军中的势力,还有陛下和太子的偏爱,他还有什么立足之地?
吕氏见朱允炫这副颓然模样,心里的火气更盛:“父亲!你在朝堂上就没阻止吗?韩国公呢?你们就眼睁睁看着太子下这个决定?”
吕本看着女儿愤慨的模样,苦笑:“怎么没阻止?我和李相国都出列劝谏了,说朱英身份未经细查,恐动国本。可这是陛下的圣旨啊!太子殿下也说,他认定了朱英是自己的长子,百官谁还敢再劝?抗旨的罪名,谁担得起?”
“朱英做回皇长孙,允蚊就会失去眼前的一切。”吕氏慌乱无比。
“先别自乱阵脚!”吕本连忙上前一步,“现在慌也没用。未来还长着呢,朱英和允坟都还年轻,这朝堂上的事,从来不是一成不变的。陛下虽支持朱英,可也不会让格物派一家独大,总要留些制衡的力量。咱们还有时间,还有机会。”
吕氏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对,不能慌。可朱英回了东宫,肯定会处处与我作对。”
“你得忍。”吕本语气凝重,“这是你死我活的争斗,哪有那么容易?现在朱英势头正盛,我们硬碰硬只会吃亏。先忍着。”
吕氏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底已没了方才的急躁:“好,我忍。”
一旁的朱允坟也抬起头:“对,我们还有时间。外祖父说得对,我们得忍。”
坤宁宫。
马皇后目送朱英离去后,坐在了朱元璋对面。
“这么多年,总算盼到他认祖归宗,重新做回朱家的孩子了。”她感慨道。
朱元璋伸手端起茶盏:“看把你高兴的,朱英是咱孙子,之前考验是考验,终究还是要认回他的。”“这可是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