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有人执念太深、死后魂魄不散,或是有外力导致魂魄寄附在他人身上,就会出现“魂叠之相’。简单说,就是一个身体里装了不止一个灵魂,识海就会变得不稳,像一碗浑水,怎么都澄不清。”
朱雄英听得似懂非懂,试探着问:“所以,我们三个,就是“魂叠’了?三个灵魂挤在一个身体里,都想占主导,识海容纳不下,才会出这种问题?”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朱英点头,“识海就像一间窄小的屋子,本来只能住一个人,现在挤了三个,每个人都想抢占更多空间,时间久了,屋子的梁木就会松动,墙壁就会开裂。我们现在的状态,就像是三个人抢一张窄小的床铺,谁都睡不安稳,最后只会把床架压垮。”
朱雄在一旁哼了一声,面色认真:“用现代医学的说法,这具身体就是一台主机,识海或者说意识空间,就是主机的内存和处理器资源。原本朱英一个意识在运行,资源分配足够,系统流畅得很,打开程序、处理数据都快得很。”
“朱雄英你就像是一个没被彻底删除的遗留残影程序,本身没有完整的操控权限,却一直在后台偷偷运行,占用大量的内存和算力。你执念越深,消耗的资源就越多,导致主机处理其他任务时越来越慢,甚至出现卡顿。”
“而我,就像是一个具有更高优先级、能暂时接管部分系统功能的半接管进程。我能偶尔掌控身体,能调用部分感官,但本质上还是在和朱英抢资源。现在好了,一个原生系统进程,一个遗留残影程序,一个半接管进程,三个高负载的程序挤在一台主机里同时运作,还都想抢占核心资源。”
“结果就是主机的内存不够用,处理器不堪重负,系统性能断崖式下降。反应延迟、画面卡顿、甚至出现程序崩溃的前兆。”
“这对应到我们身上,就是朱雄英你感觉要消散、朱英白天精力涣散、我也更虚弱。说到底,就是灵魂太多,超出了这具身体原本能承载的“精神带宽’,就像一根水管同时接了三个水龙头,水流被分得太细,每个水龙头都只能流出涓涓细流,时间久了,水管还可能因为压力不够而彻底停水。”
朱雄英听完,脸上的惶然更甚:“那我该怎么办?我不想消散。我还想多看看皇爷爷、皇奶奶,还想看着允通长大。我感觉自己现在就像风中的烛火,随时都会灭。”
朱雄看着他这副模样,眼神冷了冷:“能怎么办?一个本就不该存在的程序残影,消失是迟早的事。你是朱雄英,是洪武朝的皇长孙,早就该葬在钟山的皇陵里,留在这具身体里,本就是对朱英的拖累,也是对你自己的折磨。回归你该去的地方,才是最好的归宿。”
“朱雄!”朱英立刻打断他,“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问题不止在雄英身上,你自己不也感觉精神虚弱了吗?你存在于此,本身也是在占用“带宽’。如果只是雄英消散,或许能缓解一时,但只要你还在,识海的负担就没减轻多少。”
“或许,我们都得想办法节能,减少意识活动,尽量不争夺身体的掌控权;要么,就必须找到一种融合或者共存的方式,让三个意识能在识海里和平相处,不再互相消耗。否则长期下去,不止是雄英会消散,你我也会越来越虚弱,直到这具身体的识海彻底崩溃,变成一个没有意识的活死人,到时候,谁都留不下来。”
黑暗中,三人再次陷入沉默。
翌日,早朝。
李善长站在文官队列首位,目光却不动声色地扫过两侧,没看到朱英。
“朱英没来,应该受伤严重。”吕本凑近低声道,“不过你看那边,杨士奇是文华殿大学士,夏原吉是户部主事,铁铉是刑部主事。这几人如今在朝堂上说话越来越有分量,可不能小瞧了。”
李善长冷哼一声:“谁能想到,不过短短几年,一个格物院竟能养出这么一股势力。先前以为只是些摆弄机器的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