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在幕后出谋划策了。粮草我会按时送到,镇南卫的人可以暗中护着他的安全,但若要论具体的政务、民心的安抚,终究得他自己拿主意。就像学走路的孩子,总得松开手,才能知道他能不能跑。”
“院长,你要知道,他们所做的一切,肯定会有锦衣卫盯着。我们做的,也会被锦衣卫禀报给陛下,允效殿下那边也一样。”
马天沉默了许久,廊下的风雪似乎都停了片刻。
他望着远处被白雪覆盖的屋脊,缓缓点头。
是啊,拼人脉、拼资源,他们怎么也比不上东宫和吕家。
与其在这些方面硬碰硬,不如换个思路。
比一个出其不意,比一个绝地反击。朱英在民间摸爬滚打过,懂百姓的疾苦,也有一股子不服输的狠劲,这些恰恰是养在深宫里的朱允效所欠缺的。
既然如此,不如就让他在这场雪灾里放手一搏。
他们这些人,就在幕后悄悄使劲,帮他扫清些致命的障碍,至于戏台中的戏,还得让他自己唱。“你说得对。”马天的声音终于定了下来,,“是我太心急了。该让他自己闯一闯。”
杨士奇松了口气,拱手道:“那院长,我这就押送粮食过去,争取今夜就能赶到江宁,先解燃眉之急。”
“我和你一同去格物院搬粮。”马天道。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济安堂,踏雪而行。
吕府,书房。
炭火烧得正旺,将满室烘得暖融融的。
吕本倚在铺着软垫的太师椅上,他须发皆白,面容却红润,此刻正微微眯着眼,听着下方两人的回话。齐德坐在左侧的木椅上,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
“刘谦递了信来,那朱英在江宁,简直是寸步难行。县衙的人要么装聋作哑,要么阳奉阴违,连个扫地的杂役都敢给他甩脸子。听说他为了催着加固灾民的棚舍,在雪地里跑断了腿,回来连口热汤都喝不上,住的那破屋连炭火都没有,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解气啊!”
黄子澄坐在右侧,慢悠悠地接话:
“比起朱英的窘境,允坟殿下在上元县可就顺遂多了。县令周大人是个识时务的,知道殿下身份尊贵,事事都亲力亲为地打点。方才收到消息,应天府的赈灾粮后天一早就到,比原定日子提前了三天。”“很好。”吕本终于开口,目光扫过两人,“粮到了之后,让允坟亲自去施粥、发粮。那些灾民冻饿了这么久,定会感激涕零,这些话传出去,自然能彰显殿下的仁德。”
齐德连忙点头:“先生放心,都安排妥当了。粥里多掺些米,别像往年那样稀得能照见人影,再让几个识字的人在旁边写几句“新县丞仁德,解百姓疾苦’的话,保证传得又快又广。
“如此一来,允坟殿下的声望定会远超朱英。一个在雪地里苦苦支撑却毫无建树,一个轻轻松松就能让灾民感恩戴德,孰优孰劣,陛下看在眼里,自有分晓。这回,允坟殿下定能稳稳地压过朱英一头。”黄子澄冷笑。
“何止是压过。”齐德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道,“朱英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陛下难免会掂量掂量。认回这么个孙儿,到底有什么用?他没有处理政务的能力,认回不过是个累赘。说不定过了这阵,陛下就懒得再管他,随便赏赐打发了。”
吕本脸上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所以,我们更要加把劲,绝不能让他有翻身的机会。这回,一定要让他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成。”
“先生放心,该打点的关节我们都打过了。朱英那边拿到赈灾粮,少说也得等半月。这半月里,足够允坟殿下把上元县的灾情处理得妥妥帖帖,把名声传遍应天府了。”黄子澄得意道。
三人对视一眼,书房里顿时响起一阵低沉的阴笑。
“现在看来,陛下的确是喜欢皇长孙。”齐德分析,“但是,他没有要立刻认亲,他也在考量。”吕本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