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富贵。只要标儿不往他跟前凑,他就不会轻易动。”马皇后眉头微蹙:“如此最好。能不戳破那层窗户纸,就尽量维持着。毕竟北元还在草原上虎视眈眈,这时候朝堂上闹得太凶,怕是会让外敌有机可乘。能安稳几年是几年,等边境安稳了,再清算也不迟。”“你啊,总是想得太多。”朱元璋转过身,“标儿心里有数。再说还有马天呢,他跟淮西那帮人不睦,又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子,有他盯着,李善长就算想动歪心思,也得掂量掂量。”
马皇后伸手理了理鬓边的发丝,含笑道:“说起来,标儿沉稳,老四勇猛,马天精明,这三人凑到一处,倒真是能成大事的模样。当年你打天下,身边有徐达、常遇春、李善长,如今标儿要守天下,身边也该有自己的左膀右臂了。”
朱元璋听着这话,脸上的褶子都舒展开来:“咱看行!标儿掌舵,老四执剑,马天查漏,这铁三角要是能撑住,别说应付几个勋贵,就是将来彻底扫平北元,也不是没可能!”
韩国公府。
春雨刚过,府里的老槐树枝桠舒展,新发的嫩叶上挂着水珠。
午后的书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平凉侯费聚,南雄侯赵庸,巩昌侯郭兴等一众淮西勋贵都来了。
“老相国!”费聚刚跨进正厅,就扯开嗓子喊。
正厅上首的太师椅里,李善长端坐着。
听见动静,他眼皮都没抬一下:“慌什么?成何体统。”
费聚急得直跺脚:“老相国,都这时候了,还顾得体统?陆仲亨、唐胜宗都被锦衣卫拿了!今早谭渊带人撞开吉安侯府大门的时候,那动静,半个京城都听见了!”
赵庸往前凑了两步:“他们拿陆仲亨说什么强占民田、草菅人命,可谁不知道?咱们这些人,哪个手里没几顷地?真要较起真来,下一个被拿的,指不定是谁!”
“就是!”郭兴接口道,“太子殿下这次是动真格的了。燕王亲自出手拿人,马国舅在一旁盯着,这分明是早就串通好的!老相国,他们这是冲着咱们淮西人来的啊!”
几个勋贵你一言我一语。
费聚忍不住往李善长跟前凑了凑:“老相国,你是咱们的主心骨。当年跟着陛下打天下,你居中调度,咱们才得有今日。如今太子步步紧逼,你可得给咱们拿个主意啊!”
众人顿时都住了口,齐刷刷地看向李善长,眼里满是期盼。
李善长缓缓抬眼,目光扫过众人慌乱的脸,声音依旧平稳:“你们啊,都是被吓破胆了。”“陆仲亨、唐胜宗那是咎由自取。凤阳的血状都递到御前了,几百户百姓的指印按在上面,强占三千亩良田,还逼死了人命,这要是不治罪,百姓们能答应?太子是监国,总不能看着百姓遭殃。”费聚急道:“可他们这是杀鸡儆猴啊!”
“太子向来仁厚。”李善长放下茶盏,“这么多年,还不清楚太子的性子?他做事向来留三分余地,绝不会轻易大开杀戒。”
李善长的声音不高,却像定心丸一样,让慌乱的众人渐渐平静下来。
郭兴迟疑道:“可燕王那性子,是个说一不二的。”
“燕王?”李善长轻笑一声,“他不过是太子手里的一把刀。刀再利,也得看握刀人的意思。只要你们安分守己,别撞在刀刃上,谁还能平白无故拿你们开刀?”
“陛下还在宫里坐着呢。这些开国勋贵,是跟着他从濠州一路拼杀出来的,陛下心里有数。太子再监国,也不能不顾及陛下的意思。放心吧,天塌不下来。”
听了这话,众人脸上的凝重终于散去些。
费聚松了口气:“还是老相国看得透彻。”
赵庸也点头:“有你这话,我们就放心了。”
又说了几句安抚的话,几个勋贵才陆续告辞。
目送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李善长脸上的笑意骤然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