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口口声声“诛酷吏’、“正朝纲’,声嘶力竭,动辄以百官性命为质,逼宫父皇。好大的场面,好大的威风!”
“戴良之事,尚未彻查,尸骨未寒。他究竟是真被构陷,还是畏罪自绝以裹挟圣听、混淆是非,自有公断!尔等不待三法司勘验,不待陛下圣裁,便在此聚众胁迫,煽动朝局,阻塞宫门,意图何为?”一旁的马天,暗暗心惊。
朱标今日的安排,极为老辣。
先是锦衣卫包围,形成无力威压。
然后,开口就将百官行动定性为“结党营私、逼宫”,这招釜底抽薪,老辣!
谁敢担这样的罪名?
“马天所为,无论功过是非,皆奉皇命!他若真有构陷之罪,自有大明律法惩处,何须尔等替戴良在此扮演孝子贤孙?”朱标语带讥讽,“孤看,有些人是假公义之名,行结党营私之实!是怕戴良之事牵连己身,还是怕那江南的田产账簿,终有一日会烧到自己头上?”
此言一出,尤其提及“江南田产账簿”,跪着的人群瞬间引发更大的骚动。
许多官员脸色煞白,眼神惊恐地看向同伴。
吕本更是如遭雷击,李善长谋划的“以百官为盾”看似坚固,却在“账簿”这致命软肋面前不堪一击。朱棣站在朱标身后,嘴角勾起一丝冷酷的笑意,暗赞大哥抓住了七寸。
朱标向前踏出一步,气势更盛:
“今日!孤带马天在此!尔等不是要见他吗?不是要孤惩处他吗?”
“来!谁要问罪?谁要证据?站出来!当着孤的面!当着这午门!让孤看看,是谁如此“忠义’?”无人敢动!无人敢应声!
之前喊得最响亮的几人,也把头埋得更低。
全场死寂,只剩下寒风呼啸和牙齿打颤的声音。
朱标的目光最终落在吕本身上,毫不掩饰其中的警告:“吕尚书,你带头跪谏,是要为戴良作保?”吕本浑身一抖,瞬间明白了。
朱标不仅看穿了他的心思,更精准地将他架在了火上烤。
当众承认戴良无辜就是与“账簿”证据链对抗,找死;质疑戴良就是背叛文官集体,威信扫地。更要命的是,李善长的谋划,可能已被太子察觉。
恐惧瞬间压倒了所有算计。
吕本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伏地高呼:“太子殿下息怒!臣等一时激愤,虑事不周!惊扰圣驾,罪该万死!臣等这就散去!静待陛下圣裁!殿下开恩啊!”
吕本的崩溃,砸碎了这看似声势浩大的集体意志。
带头羊垮了,百官心理顷刻瓦解。
朱标不再说话,只是冷冷地扫视着他们。
片刻之后。
“请殿下恕罪!”
“臣等告退!”
跪着的人群,三三两两失魂落魄地爬起身,低头垂手,仓惶向宫门外涌去。
不消片刻,原本黑压压跪满的午门广场,变得空旷冷清,只剩下满地狼藉和空气中尚未散尽的恐惧。戴良的血书,被孤零零地遗落在地上。
朱标这才收敛了那迫人的气势,但眼神依旧深邃。
他看了一眼马天,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去坤宁宫吧,母后在等你。”他对马天说了一句,又转向朱棣:“四弟,善后。”
朱棣咧嘴一笑:“大哥放心,那些怀有异心的,一个都跑不掉。”
马天却惊愣住了。
方才朱标掷地有声的质问还在耳畔回响、
朱标先发制人,将百官行动定性为“结党营私、逼宫”,抢占道义制高点。
再抓住“账簿”这个官员普遍恐惧的“七寸”,直指核心要害。
而后重点“拷问”带头的吕本,瓦解其核心。
最后,当众质问“谁要问罪?站出来!”形成强大心理威慑,无人敢接话。
一套连招下来,声势浩大的百官叩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