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惊愕的抬头。
“戴公以死明志,现在满朝文武都跪在午门前!”吕本急得直搓手,“要陛下严惩酷吏。”朱标冷笑一声:“百官叩阙?”
“是啊殿下!你快劝劝陛下吧!”吕本上前一步。
“父皇自会处理。”朱标淡淡开口。
“殿下,陛下偏袒马天啊。”吕本急道。
朱标抬眼看向他,冷喝:“难道父皇是听信奸佞之君吗?”
这一声冷喝如冰锥刺入吕本心口。
他从未见过朱标用如此凛冽的眼神看自己,那目光里没有了往日的温厚。
“退下,孤要自己待会儿。”朱标挥手。
“臣告退。”吕本背脊一寒,躬身退了出去。
朱标看着眼前的账册,证词,眼中闪过痛楚。
“如此大儒都不可信。”他喃喃自语,“孤还能信谁?真如父皇所说,文臣只可使之,不可信之?”坤宁宫。
马皇后已然知道午门前的事,面色清冷。
朱棣拽着马天进门,他正看见姐姐望向午门方向。
“是你们逼死戴良的?”马皇后没有回头。
马天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瞥见朱棣朝自己使眼色,才梗着脖子道:“算是!姐姐,但,是他们先想逼死我。”
马皇后猛地转身,走到马天面前:“我问你,可有栽赃陷害?”
“没有。”马天迎着姐姐的目光肯定道。
朱棣适时上前一步:“母后,那戴良就是个伪君子。”
马皇后冷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彻骨的寒意:“他们敢置我弟弟于死地?当我马家没人了?”马天愣住了。
他原以为会迎来一顿训斥,却不想姐姐会这么干脆的护着自己。
“母后,现在百官叩阙,这事不好办啊。”朱棣皱眉指向窗外。
马皇后面色阴沉:“朱元璋要是怕了,本宫不怕!让他们冲本宫来!以为本宫不知道他们背地里的腌膀事?”
只见马皇后走到宫门前,推开厚重的大门,冷风吹起她的秀发,却更衬得面容冷峻:“马天,你就待在坤宁宫,谁敢跨进坤宁宫半步,本宫就用这凤印,把他全家的腌膀事都盖成铁证!”
“我听姐姐的。”马天心中暖意升起。
这时,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朱标急匆匆进来,今日未穿常服,发间束着的玉冠歪向一侧,显然是从东宫一路疾驰而来。“大哥!”朱棣将马天护在身后,“我不会让你带走舅舅!”
他以为太子是来带走马天的。
朱标大步向前,哼一声:“这可由不得你。”
“大哥!”朱棣急了,“他是我们的舅舅啊,唯一的舅舅!戴良那老东西的门生正满京城找他报仇,你带他出去不是往虎口里送?”
朱标摊摊手:“所以啊,他更要跟我走。”
“标儿,你想干什么?”马皇后走上前。
“母后。”朱标向马皇后躬身一拜,“儿臣来救舅舅。”
马天和朱棣对视一眼,没想到朱标是来救人。
朱标继续道:“就这么躲在坤宁宫,也不是长久之计。舅舅,我带你去面对百官。”
朱棣拔高了声调:“大哥你没听见午门外的喊声?他们能把舅舅生吞活剥了!”
“有孤在,谁敢?”朱标冷冷道,“戴良的罪证都在锦衣卫账册里,与其让文官集团编排谣言,不如当庭对质!”
马天看着朱标眼中跳动的火光,感觉他今天不一样了。
朱标径直走到他面前,那双眼眸盛满了破釜沉舟的决意:“舅舅,你敢跟我走吗?”
马天顿了顿,看到马皇后眼中一闪而过的赞许。
“好。”他抬手搭上朱标的手腕,“舅舅跟你走一趟。”
朱标手腕一翻,牢牢攥住他的手:“舅舅放心,孤还能让人冤枉了舅舅?”
“我陪你们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