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真的?”
“马天明日国子监请罪。”
“这是真的,我亲耳听马天在济安堂前宣布的。”
这消息已随着早市的人流,顺着秦淮河漂遍了整座城。
茶馆里的说书先生猛拍醒木:“诸位!那马阎罗平日里杀人不眨眼,如今也知道怕了!”
听客们拍着桌子哄笑,有人啐了口唾沫:“早该给戴公磕头谢罪!”
贡院外,几个举子当场写起了《讨马檄文》,引来路人争相围观。
更有文人在文庙前搭起高台,扬言“明日要替戴公监审马天”,台下聚集的学子们振臂高呼,表示明日要亲眼看马天如何赔罪。
城西的绸缎庄老板要关张半日去看热闹,城东的酒楼掌柜已将二楼雅座全部预订,就连平日里只知扛活的脚夫,明日都要敢去国子监。
应天城的街头巷尾都在流传同一句话:“明日国子监,定要让马阎罗跪着爬出来!”
第二日,国子监。
讲经堂,往日里只闻书声的庭院,此刻却挤满了攒动的人头。
穿圆领澜衫的生员们挤在堂内前排,腰间儒巾被挤得歪歪扭扭;后排站着须发皆白的博士学正,袍角沾着晨露。
更有甚者,应天城的百姓踩着板凳扒在窗沿上,唾沫星子隔着窗纸往堂内飞:“快看!马阎罗真来了!”
讲经堂中间的须弥座上,马天倚着立柱,手里把玩着一枚青玉镇纸。
背后是三丈高的屏风,上面用写着戴良的《题画竹》:“宁守孤贞不改容,肯随草木竞春荣”,每一笔都透着自诩清高的风骨。
可马天看着那字,却想起昨夜账册里“杭州别院柳氏”的房契,嘴角勾起讥讽。
“都让让!戴公到了!”
堂外传来一阵骚动,人群如分海般向两侧退开。
戴良在十几个书生的搀扶下走进来,他依旧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青布儒衫,只是脸色比三日前更显灰败,胡须上还挂着未拭去的药渍。
但这虚弱反而更衬得他像根宁折不弯的老松。
左侧是国子监祭酒吕本亲自搀扶,右侧有翰林学士打伞,身后跟着的生员们举着“为戴公请命”的横幅“戴公保重身体啊!”
“马天若不谢罪,我等誓不罢休!”
戴良被簇拥到台前,对着马天拱了拱手,面色冷峻:“马国舅,老夫来了。”
有人直接大喊:“戴公不必与酷吏多言!让他跪下磕头!”
顿时满堂呼应。
马天抬手压了压,笑容在脸上慢慢绽开,那神情不像赔罪,倒像看见猎物撞进陷阱的狼。
他瞥了眼站在屏风阴影里的朱棣,后者微微颔首。
“老子今日,要开一场古今未有的“直播’。”马天低笑。
马天缓步踏上高台。
他身后跟着四名锦衣卫,每人怀里都抱着半人高的木箱。
当他站定在须弥座中间,全场安静下来。
“吕大人。”马天看向吕本,“方才在下听闻,你一早便率诸生清扫讲经堂,说是要为戴公“主持公道’?”
吕本冷哼一声,似乎不屑与他说话。
周围生员本就憋着火,此刻被马天一挑,顿时有激进者扯开嗓子:“少废话!!快给戴公磕头!”“磕头?”马天冷笑一声,踱步到屏风前,“戴公这首《陋居志》,马某背得比自家账本还熟。“茅舍三间蔽风雨,粗茶半盏度春秋’。但诸位可知,这“蔽风雨’的茅舍之下,戴公在苏州吴县有十七处膏腴上田,在松江华亭置了千亩桑园?”
“胡说!”戴良身后的络腮胡书生跳将出来。
马天讥笑一声,朝锦衣卫使了个眼色。
两名校尉上前打开木箱,哗啦啦倒出,全是地契复件,边角用朱砂盖着苏州府、松江府的官印。为首的校尉展开一张,声如洪钟地念道:“苏州吴县东山镇,水田三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