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的脸,那双眼睛里闪烁着狡黠与狠戾。
吕本望着案上渐渐干涸的水痕,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原来陛下的棋局如此深远,而李善长这只老狐狸,早已看穿了棋盘上所有的落子。
翌日,奉天殿,早朝。
朱元璋斜倚龙椅,望着阶下群臣,手有一下没一下叩击着扶手。
众臣都在沉默!
这几天锦衣卫抓人,他们也是怕了。
这时,吕本的身影从文官队列中缓缓前移:“臣有本奏!”
殿内骤静。
朱元璋微微眯眼,落在这个亲家身上。
“臣现已查实,金炯不仅勾结张定边意图毁坏龙脉,更联合苏州二十余家士绅暗通反贼!”他将奏章高举过顶,两名内侍疾步上前接过,展开的刹那,群臣震惊。
名单上,既有昨日在朝堂为金炯求情的松江豪族,也有掌控江南盐运的杭州巨贾,甚至还牵扯着数位六部官员。
满殿群臣倒抽冷气,昨日还在为金炯鸣冤的御史们面如死灰,而江南籍官员更是冷汗浸透官袍。朱元璋坐直身子,苍老的声音带着三分欣慰、七分沉痛:
“吕卿家深明大义!金炯等贼子狼子野心,着即依谋逆罪论处,三族尽诛!其名下田产商铺,一概充入国库!自今日起,江南吏治、人事皆由吕爱卿总领,务必要还江南朗朗乾坤!”
这话如巨石投入深潭,惊起千层浪。
马天和朱棣对视一眼,不敢相信。
散朝后,朱元璋留下了马天和朱棣。
“父皇,吕本这时候跳出来,明显用心不良!”朱棣哼道,“他前日还与詹徽等人联名弹劾舅舅。”朱元璋龙目圆睁,冷冷道:
“老四,这么多年,你还不明白?长江水清,黄河水浊,长江在流,黄河也在流。古谚云:“圣人出,黄河清。’可黄河什么时候清过?长江之水灌溉了两岸数省之田地,黄河之水也灌溉了数省两岸之田地。”“只能不因水清而偏用,也只能不因水浊而偏废,自古皆然!”
朱棣低头沉思片刻:“儿臣明白了。”
“知道就好。”朱元璋的目光转向马天,“咱知道你们还有疑惑!但是,这个案子,到此为止。”马天垂眸道:“陛下对江南还不到赶尽杀绝的时候。苏州赋税占国库三成,若将士绅屠戮殆尽,无异于自断根基。”
“哈哈哈,都是咱的子民啊。”朱元璋仰头大笑,“把人都逼到绝路,谁来给咱守这大明江山?”“可吕本怎么突然转向?”马天疑惑。
朱元璋的嘴角勾起一抹莫测的笑:“他突然转向?哼,无非是有高人指点呗。这应天府的水,深着呢。”
马天望着朱元璋从容的神态,暗暗心惊。
他是穿越者,知道剧情,可真正置身于这波谲云诡的朝堂,才惊觉自己不过是棋局上的一颗卒子。那“高人’能在幕后搅动风云,朱元璋寥寥数语便掌控全局,吕本更是能瞬间改换阵营,这些浸淫权谋数十年的老狐狸,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都暗藏机锋。
“臣明白了。”马天颔首。
他心中暗自吐槽:这些老阴币,一个比一个狡猾!
自己这个穿越者,即便手握“剧本”,在这实打实的人心博弈、帝王心术面前,竟也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那这事就算结束了?”他问。
朱元璋高深莫测的一笑:“暂时结束,先达成平衡。至于以后,风浪会更大。”
马天摊摊手:“姐夫啊,以后这种事,别找我!你们套路太深,我还是回农村。”
“别啊!”朱元璋眨眨眼,“你这次居功至伟,咱要赏你!”
马天上下打量朱元璋:“你不会又憋着什么坏吧?”
“咱,大明皇帝,你姐夫,是那样的人吗?”朱元璋瞪眼。
马天脱口道:“你是!”
一旁的朱棣差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