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几百年来的规矩就是如此,你一个人,能怎么办?”
马天深深皱起了眉。
作为一个来自后世的灵魂,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眼前这看似稳固的权力结构,早已埋下了腐朽的种子。土地兼并、吏治腐败、文官集团的党同伐异等等,这不是杀几个“酷吏”或捧几个“忠臣”就能解决的。
“我能怎么办?”他喃喃自语,“可能什么也干不了。”
他想起昨夜在锦衣卫衙门与朱棣推演的棋局,想起那些需要革新的田制、需要整顿的吏治、需要打破的阶层壁垒,每一步都牵扯着盘根错节的利益。
这不是靠几把快刀、几道严旨就能完成的,这需要一场长久的变革。
可在这个皇权至上、礼教森严的时代,仅凭他一个人的力量,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我只是觉得。”马天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这世道,该变了。”
曾泰望着他忽然黯淡下来的眼神,心中莫名一悸。
早朝开始。
文武百官按品秩肃立丹陛之下,唯有马天所在的西侧班列空出三尺见方的空隙。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司礼监掌印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
话音未落,左都御史詹徽已跨出班列:
“陛下!臣弹劾国舅马天,恃宠而骄,滥用私刑,逼死吏部尚书吕昶!”
“昨日文庙哭庙,数百监生血泪控诉,皆言马天以「通敌’之名构陷忠良,此乃欺君罔上、残害国器之罪!”
“臣附议!”礼部侍郎紧随其后,“马天罗织罪名逼死吕公,恳请陛下追夺其官职,下锦衣卫诏狱彻查!”
“臣亦附议!”
霎时间,数十名文官齐刷刷跪伏在地。
吕本站在人群前方,苍老的身躯微微颤抖:“陛下!马天身为外戚,不思辅弼圣明,反行酷吏之事,致使朝堂人人自危,天下民心惶惶!若不惩治,何以告慰吕公在天之灵?何以堵住天下悠悠之口?”马天立在班列中,望着那些昨日还在灵堂前垂头的面孔,此刻在奉天殿的龙威下竞显得如此理直气壮,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冷笑。
朱元璋斜倚在龙椅上,重重一拍龙椅:“放肆!”
殿内瞬间死寂,连呼吸声都低了下去。
“马天是国舅,是朝廷命官!”朱元璋的声音在殿内回荡,“你们说他逼死吕昶,可有证人?说他滥用私刑,可有物证?张口“酷吏’,闭口“佞幸’,写在奏疏上的话,就能当铁证使了?”
吕本浑身一震,抬头望向御座:“陛下,吕公死于牢中,马天身为主审官,难辞其咎!”
“够了!”朱元璋猛地打断他,“咱看你们不是为吕昶鸣冤,是想借题发挥,堵咱的耳朵吧!马天有没有罪,咱比你们清楚!但既然众卿都说他有罪,可有铁证?若无不法实证,这满朝的弹劾,岂非成了诬陷?”
最后“诬陷”二字说得极重,殿内百官如遭雷击,纷纷垂下头去。
他们意识到,皇帝虽斥责了他们,并未定马天的罪,可也没定性,说要铁证。
马天站在原地,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
他看着御座上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心中泛起了疑虑。
老朱的龙威如同泰山压顶,那番“求铁证”的话语,究竟是敲打群臣的权谋,还是动了放弃他的念头?作为穿越者,他比谁都清楚朱元璋的冷酷。
当一把刀不再锋利,或是伤了主人的手,被丢弃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吕昶的死,文庙的哭嚎,满朝的弹劾……这一切像一张无形的网,正将他越收越紧。
下朝后,马天急急出了大殿,直奔坤宁宫。
站在宫门外酝酿了下,声音先一步飘进去:“姐姐!我的亲姐姐哎…”
话音未落,他已扑到正在临帖的马皇后面前。
马皇后受惊抬眸,见弟弟披头散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