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躲过锦衣卫,轻而易举的在深夜出入刑部大牢的人……”他没说下去,只是望着奉天殿方向。
马天的心跳骤然加速。
那还能有谁?
他是去送吕昶最后一程?还真是君臣相知啊。
“是他逼死的吕昶?”马天低哼一声。
“这就说不清了。”朱棣皱眉。
马天冷笑:“还是他厉害啊,把我们都玩弄在股掌之间。”
他想起朱元璋在奉天殿那泛红的眼眶,只觉得比刑部大牢的寒冰更刺骨。
“舅舅,慎言!”朱棣提醒。
马天哼一声,继续向前走。
朱棣快步跟上,笑道:“舅舅,这回不去坤宁宫找母后告状了?”
“去干嘛?”马天翻了个白眼,“人家夫妻心里跟明镜似的,我去吃狗粮?”
“母后心里有数。”朱棣认真地看着马天,“舅舅放心,若你有危险,母后定会站出来。”马天望着漫天风雪中那点温暖的宫灯。
是啊,朱元璋的权谋如刀,而马皇后的庇护就是他唯一的盾。
当时接下这“酷吏”差事,不就是仗着有姐姐在背后撑腰吗?
“姐姐才是我真正的依仗啊。”他感慨一声。
残雪未消的宫道上,马天与朱棣并肩走着。
迎面便见一袭深绿宫装的身影款步而来,身姿窈窕,正是新晋的尚宫海勒。
海勒望见二人,身形微顿,旋即敛衽一拜:“参见燕王殿下,参见国舅爷。娘娘在坤宁宫候着二位,请随我来。”
朱棣素来与后宫宫人少言,此刻却难得一笑,扬手道:“有劳海尚宫引路。”
他侧过身,有意让马天与海勒并行,自己则落在半步之后。
马天却不肯放过这机会。
他上前半步,与海勒并肩而行,语气带着几分戏谑:“海姑娘如今可是宫里的红人了,尚宫之位,宫女之首啊,你是不是该感谢我?”
海勒脚步未停,面上笑意却淡了些:“国舅爷说笑了。我能得娘娘垂怜,全凭本分做事,不敢居功。倒是国舅爷日理万机,还念着我这点微末差事,实在折煞了。”
她的话滴水不漏,既未否认自己升尚宫有马天的原因,又将功劳全推给了皇后的恩典。
马天一声低笑,似嘲似叹:“本分?说得好。想当初翁妃,也是个最讲“本分’的嫔妃,都不出芷罗宫,结果呢?”
他一边说,眼角余光死死盯着海勒的侧脸。
话音落下的刹那,海勒面色微动,但她抬眸时,眼神已恢复平静,甚至还添了几分忧虑:
“国舅爷何出此言?翁妃娘娘福薄,不知天恩,乃是天命。如今有皇后娘娘主持中宫,赏罚分明,后宫上下都念着娘娘的仁德,自是融洽和睦。倒是国舅爷,近日朝堂风波不断,娘娘还念叨着让你保重身子,莫要为了外头的闲言碎语伤了神。”
这话说得绵里藏针。
马天眯起眼:“海尚宫倒是忠心啊。”
海勒眼中无半分慌乱,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忝为尚宫,掌管宫闱纪律,娘娘教导我,“宫中无小事,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这话我时刻记在心里。”
她的目光扫过马天,又转向沉默的朱棣,最后落回宫道前方那座巍峨的宫殿。
朱棣适时上前一步:“舅舅,有话进了坤宁宫再说吧,莫让母后久等。”
海勒福了福身,重新转身引路,步伐比刚才更稳了些。
马天盯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
这女人在自己的试探下应对自如,这后宫的风波,果然能将人打磨成最锋利的玉器。
马天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疑云。
坤宁宫,到了。
坤宁宫。
殿内暖炉烧得正旺,炭火气混着淡淡的墨香,弥漫一片温润的暖意。
马天抬头望去,只见姐姐马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