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颔首,便要擦肩而过。
“海姑娘。”马天伸手拦住,“宫中何事如此匆忙?”
海勒抬头,秀眉紧蹙:“国舅爷,燕王殿下,皇后娘娘方才下了懿旨,封了芷罗宫,此刻正单独召见翁妃娘娘。”
“什么?”朱棣大惊,“芷罗宫?母后跟翁妃单独见面?太危险了!”
翁妃敢指使人用痘症布暗害皇后,此刻单独相处,岂不是羊入虎口?
马天更是脸色剧变,来不及多想,挥手便朝西侧宫道走去:“走!去芷罗宫!”
三人急急赶到芷罗宫。
芷罗宫的大门果然紧闭,数十名大内侍卫按刀而立。
为首的侍卫见是朱棣与马天,连忙行礼,却依旧横刀拦在门前:“启禀殿下,国舅爷,娘娘有旨,任何人不得入内。”
“滚开!”朱棣怒喝一声,“本王的母后在里面!出了事你担待得起?让开!”
马天更是直接,左手成掌便要推开侍卫:“我姐姐若有半点差池,你们整个侍卫营都给她陪葬!”“殿下!国舅爷!”海勒急忙拉住两人,“娘娘既然下了这道懿旨,必定有她的分寸。翁妃娘娘此刻已是釜底游鱼,娘娘岂会没有防备?你二位若硬闯,反倒是乱了娘娘的部署啊。”
寒风在宫门前盘旋,两人都停了下来。
朱棣看着紧闭的宫门,心中万分焦急。
在他看来,翁妃就是毒蛇,母后为何要独自面对那条毒蛇?
马天背着手在宫门前踱步,心中更急。
“一刻了。”朱棣盯着宫门,“已经一刻了,里面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海勒眼眸垂落,咬了咬嘴唇。
她看着眼前两个焦躁如困兽的男人,一个燕王,一个国舅,此刻却只能像寻常子弟般,在宫门外徒劳地担忧着母亲与姐姐的安危。
这个国舅才出现,就有这般深厚亲情了?
芷罗宫内。
马皇后端坐于木椅上,长裙下摆垂落至地面,端庄威严,唯有袖口露出的素白里衬,还留着几分寻常女子的温软。
她面前的青砖上,翁妃穿着单薄的粉色宫装,发髻散乱,却依旧跪得挺直。
“这些年,本宫待你不薄吧。”马皇后的声音很轻,“你初入宫时,水土不服,是本宫让御膳房日日给你炖了草原风味的奶酒。”
翁妃抬起头,竟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是,娘娘待我,当真是体贴入微。若不是娘娘这般“体贴’,我又怎会时时记着,自己是大元的遗女,是看着兄长战死在明军铁蹄下的亡国之人?”
马皇后面色冷冷,她见过尸山血海,听过百姓哀嚎,却从未想过这看似温顺的翁妃心中藏着如此汹涌的恨意。
“所以,你就用那染了痘毒的百子图,来害本宫?”她冷喝,“你可知,痘症若在宫中蔓延,会死多少人?”
“死多少人?”翁妃讥笑,“当年我大元百姓死于明军铁蹄,又有谁问过死多少人?娘娘若被抓到草原,在我大元宫廷里受尽折辱,会不会也和我一般,想着剜心剔骨的复仇?”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马皇后缓缓站起身,“本宫现在信了。”
她走到翁妃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跪在地上的女人,眸光锐利:“国法在前,宫规在后。你害的不是寻常宫妃,是大明朝的皇后,是陛下的发妻。”
翁妃笑了起来,笑声凄厉:“事到如今,成王败寇,我没有话说。只求娘娘给我个痛快,也算全了我这亡国之人的体面。”
她闭上眼睛,似乎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痛快?”马皇后冷哼一声,“你用痘毒布害本宫时,可曾想过给本宫痛快?你求死,本宫会成全你。但你芷罗宫里那些从草原带来的侍女,本宫一个都不会放过。”
“什么?”翁妃猛地睁开眼,面色瞬间变得惨白,“娘娘!她们是无辜的!她们只是跟着我从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