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济安堂。
青砖地上凝着层盐粒般的寒霜,几片残叶粘在霜面上。
“嗤!”
赤着上身的朱英正在练拳,大汗淋漓,浑身冒着热气。
少年出拳凌厉,汗珠顺着肌肉沟壑滚落,在霜地上融出细小的黑点。
十二式杀招已练到第七式“断喉肘”,手肘划过之处,带着呼啸的风声。
“停!”马天朝他掷出木柄。
朱英旋身格挡,“咔嚓”将木柄劈成两截。
“歹徒的刀不会打招呼。”马天踩着霜花走近,“杀气要重,就当是在杀猪。”
朱英喘息着调整姿势。
马天抬手并指戳向他咽喉,少年条件反射般仰头,后颈却撞上早有预谋的膝盖。
“看,又忘了我说的。”马天揪住他汗湿的发髻,“杀招要藏在意料之外。”
朝阳落下,将两人身影投在砖墙上。
马天望着墙上交错的剪影,少年的拳架如饿虎扑食,自己的身形似老鹤独立。
他想起那高僧的话:“他教的武艺,是杀人技。”
“最后一式。”马天开始教演。
当郎!
药锄突然从架顶震落。
朱英侧踢将锄头瑞回原处,布裤裂开道口子,露出渗血的膝盖。
“这才像样。”马天拍着他颤抖的小腿,“疼才能记住。”
晨雾散去。
马天按住朱英渗血的膝盖涂好药。
“先生,在吗?”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朱标大步进来,气度潇洒,跟在他身后的是朱柏。
“参见太子殿下。”马天领着朱英上前。
“快免礼。”朱标抬手。
他身旁的朱柏目光落在朱英身上,眼中惊诧闪过。
尽管来之前,朱标已经跟他招呼过,说济安堂的小郎中跟雄英长的像。
可他没想到,竟会如此相像。
站在药架前的小少年,眉间那颗痣与记忆里大侄子的那颗痣分毫不差!
朱柏只比朱英大三岁,在皇宫里,可以说是一起长大,两人时常一起玩耍。
他还带着雄英掏鸟窝,被司言海勒逮住。
海司言十分严厉,揪了他们的耳朵,当时的太子妃常氏很生气。
但是,马皇后不但不责罚海勒,还夸她。
“老十二?”朱标肘击提醒走神的弟弟。
湘王这才回神,朝着马天一拜:“先生,我来跟你学医来了。”
“学医?”马天惊诧,“你个皇子学啥医?”
朱标一笑,解释道:“先生,老十二去父皇那请了旨,说要侍奉母后汤药。这不,父皇一挥手,就说那你去跟你母后的救命恩人学吧。”
“这不合适吧?”马天扶额。
朱标挥手:“给学费!”
说着,他掏出一个钱袋子递给马天。
马天打开一看,里面是金锭,随即大笑:“这也太合适了。”
朱标听了,朗声大笑:“先生妙人。”
“湘王殿下千金之躯,在我这怕是吃不消啊。”马天又皱眉。
“孤这十二弟,聪明的很,四书五经都学了。”朱标摊手,“可他在皇宫里闹腾啊,大本堂先生看到他都头疼,父皇说了,就藩之前,跟着先生你学医也好,等到了藩地,起码还能给自己看病。”马天一头黑线。
敢情你们把一个熊孩子扔我这里来了?
朱柏十一了,在这古代,还不算是孩子了。
“先生,我会认真学的。”朱柏拱手道,“你可是母后的救命恩人。”
朱标一笑:“先生,他跟你学,就是你的弟子,不要把他当皇子,该打就打!大本堂的李先生,不也常打他手掌?每次父皇都说打的好。”
“行吧。”马天心中加了一句,看在金锭的面子上。
朱标微微一笑,朝着朱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