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而言,却称不上什么正经前途。”
姜钦听着,只觉心头愈发茫然。
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似懂非懂。
姜义见状,也不揭破,只循循善诱道:
“你且看你姑姑与姑丈。护持一方,济世安民,所行所为,不光为自家修行,日后更有功德道行相随。此,方是正道前途。”
姜钦年纪尚轻,未能全明白其中深意。
可他自小信重阿爷,又敬仰那修为高深的姑姑、姑丈,自然晓得此言分量。
忙不迭点头,旋即又带着几分急切问道:
“阿爷,那……要如何才能寻到这般真前途?”
姜义缓缓点头,眼底浮起几分见璞玉终将成器的欣慰。
“机会总会有的。”他说。
“眼下虽早,却须勤勉修行,先打好根柢。莫等机缘临头,却无自家手段接得住。”
少年听得郑重,点头如捣,脸上尚带几分稚气,却已有几分不容摇撼的坚色。
姜义这才展颜,笑意回到眉眼间。先前的郑重也随着这一笑散去几分。
他话锋一转,似随口问道:
“这几日,可有依你爹的话去做?”
自打兄妹俩观想出神魂,初步踏进神魂明旺的门槛后,便已能在祠堂中瞧见自家爹爹的影子。姜义此番出门,家中大事小情自有婆娘照料,管着这两个娃儿修行的,自然就落到小儿姜亮头上。姜钦老老实实点头,随即像是想起什么般,补了一句:
“爹这几日好似有事,每天都在祠堂里念叨,问阿爷你回村没有。”
姜义闻言,面上笑意倏然收敛。
他摆了摆手,示意孙儿自去修行,自己则不再多话,转身径直往半山脚下的姜家祠堂去了。祠堂里光线幽暗,弥漫着陈年木料与香火交杂的气息。
姜义熟门熟路,取了两炷清香,点燃插入炉中。
青烟袅袅,摇曳不定,尚未升上梁头,他那小儿姜亮的身影,已在香案前缓缓凝实。
先是一声恭恭敬敬的:“爹。”
旋即带着几分放松的语气,续道:
“你可算回来了。”
姜义也不兜圈子,开门见山道:
“听钦儿说,你寻我寻得急?”
姜亮点头,直奔正题:
“是锐儿那边,近些时日深入羌地,有了些新发现。”
话音未落,他那半虚半实的神魂轻轻一晃,掌心已多出一尊巴掌大小的漆黑木雕。
“这是锐儿在几个中小部族里寻到的。”他续道,“当地羌人说,这是他们奉为守护神的镇族神鹰。”“镇族神鹰?”
姜义接过细看。
那木雕刻的是一头禽鸟,丰神俊逸,羽翼修长,倒也有几分威仪。
只是……不论从哪个角度瞧,都透着一股子似曾相识的古怪。
怎么看,怎么都像极了自家院里走出去的那只大黑鸡。
姜亮低声道:“爹爹再细看,那双爪子。”
姜义目光从鸟首挪下。
只一瞥,脸上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便立时凝住。
那一双爪子,竟尽数由细小漆黑的断骨拼叠而成,层层续接,不下十余节,诡异森然。
往事如烟,却清晰得很。
当年大黑离村前,他亲手折断过它一只鸡爪,又为它续上烧当部少主身上的一小截邪骨。
那,是大黑崛起的起点,也是后来能助姜亮立下抵御羌族大功的关窍。
可眼下这木雕上……
不光余下的爪骨全换成了邪骨,竟还硬生生在骨节上续接了数段,看着狰狞诡谲,叫人心底发寒。姜亮那半虚半实的面庞上,神色淡淡,语气里却透着一丝涩意,夹了几分自责:
“是我当年的疏忽。征战时只顾着立功,斩敌之后,却未留心那些羌人首领体内的邪骨……”“如今想来,竞都让大黑偷偷藏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