鸵鸟头挂在乘风伸出的爪子上,粘连的软组织还在颤动摇晃。突变鸵鸟的脖子被他硬生生撕裂、拽断了。乘风丢掉这颗脑袋,甩了甩爪子里嵌着的碎肉,走到勉强支撑起身体的席伦面前,撕掉他破损的裤腿,拧成条简易的布绳,系在腿部近端,加力勒紧。“呃……”席伦痛到发抖,却只是闷哼了一声,忍了下来。疼痛不重要,重要的是血暂时止住了。
在附近扫视了一圈,确认另外三个狼族兽人都只是皮外伤,还能自如行动,便架起席伦半边身子,拖到狩猎场的出口,扔给刚刚赶来的副官。“送去医院。"他吩咐。
狩猎场,观众席,两处都寂然无声。
直到他走回座位,拿起了外套,才炸起阵阵雷鸣般的欢呼鼓掌声,夹杂着尖锐的口哨。
“吵死了。”乘风抖抖耳朵,转身就走。
尚月全程站在座椅前,木头似的,像在地面扎了根。见他要离开,方才如梦初醒,忙追了上去。乘风的步伐慢了下来,她立刻跟到旁边:………对不起。”他直接停住,低头:“这不是我想听到的。”她张了张嘴,半晌才把剩下的话说出口:“我只是……意识到自己太想当然了,让你也置身险境。实在……不应该。”“还有呢?“他问。
她睁着眼,有些茫然:“啊?”
“说点我爱听的。"他拎着外套,没有穿。剧烈运动后凌乱的毛发从衬衫与马甲的领口钻出来,奇异得不显狼狈。
或许是他太气定神闲,这副样子看起来更像是刚睡醒。盯着她唇中未完全淡去的齿痕,乘风的尾巴悄然摇了一摇:“发挥下你最擅长的。”
尚月还处在刚才的震撼里,混乱的大脑努力思考,却并没能很快理解。最擅长的?什么意思?他想听什么?
乘风没再多说,一直走到会场外,副官已经另遣人完成了之前的命令,开着他的车正在等候。
“上车。”他说。
她一个指令一动,机械地钻进后排坐好。
他也跟过来坐下,示意副官开车。
“去、去哪?“她后知后觉地问。
“医院。”他接了一句:“席伦的家人不在首都。”她迟滞地点点头。
他们出发得稍晚,抵达医院时席伦已经接受了急救,伤口缝合包扎,躺在病床上休息。
“怕就留在这。”他没有立刻进门。
之前在医院,她哭了。
尚月上前了半步,表示想进去。
乘风不阻拦,和她一起到了病床前。
席伦没有昏迷,很虚弱,但意识很清醒,还想坐起来:“尚月小……”“别动了,你好好休息。"她赶紧摆手。
“抱歉,让你看笑话。“席伦扯扯嘴角:“我食言了。”“这都不重要,你先养伤。"她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干巴巴道。席伦点点头,转向乘风。
面对乘风,他表现出的不是感激和劫后余生的庆幸,而是羞愧,深深的羞愧。
“上校,我……“他欲言又止。
乘风先看了尚月一眼:“出去等我。”
知道他们这是有话要讲,她什么也没问,安静地离开,到走廊里去。“…谢谢上校。“病房里,席伦又开始发抖。乘风的声音冷得像结了冰:“蠢货。”
席伦头也不敢抬,更别提反驳。
“狩猎的第一准则是什么?”
“……绝不轻敌。”
“很好,你做了什么?”
“我、我……“席伦头越埋越低:“我为了炫耀,分心了。为了……不让尚月小姐看到凶残的一面,提前收手了。”
乘风冷哼一声:“作为士兵,你毫无原则,连累同僚。作为雄性,你不尊重女伴,武断地判定她肤浅怯懦,还在宴会上弄脏了她的裙摆。”“对不起,“席伦声音里带着哭腔,“对不起,上校。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您罚我吧,我认罚!只要别开除我,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