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怜我怜卿（十九）
来报告的助理研究员扶了下眼镜：“啊，没、没错，信号源所在房屋最新产权所有者显示是名叫做应知晓的向导。至于其中人员具体资料，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不……不必惊动目标。"应知许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离开了筒灯的直射范围，浓黑阴影尽数落在身后,如玉面容温润依旧。果然是眼花了。助理想,等下夜班要去喝一杯解解乏。“应教授，接下来加强对信号源的持续监控吗？"助理问。“嗯，"他习惯性去整理袖口，但此时穿着高领上衣，搭配的休闲西装并未佩戴袖扣，手指落空，在衣料上攥了攥，“顺便，以我的名义联系三层的"跃升'实验室，请他们协助，提供一份归魂者系列的详细性能数据，记住，要最新的。”助理百思不得其解：“啊？那帮疯子的失败品有什么好看的？这、这跟咱们的项目有什么关系吗？”
“只是直觉，"应知许坐回椅子，双眼隐没在眉骨投下的阴影中，看不清神色，“项目进展不如预期顺利，是时候换个思路了，当做是我突发其想好了，不如看看，改造哨兵有什么值得研究的特别之处。”助理很有眼力,不再追问：“是，我这就去。”“辛苦了。“他转了个方向，视线重新落到汇集了近百对匹配样本实时情况的监控屏幕上。
“真走运一一”
助理离开时，听到这么一句，音量太小，语气模糊难辨，分不清是庆幸，还是讥讽。
肯定是庆幸吧，毕竟好不容易有了份高价值样本，没准自此研究出结合共鸣的原理，从而人工制造“类精神链接"，让同类觉醒者能够联合作业，多么伟大的成果！
助理怀揣激动的心情去执行命令，实验室里只剩应知许独自盯着定位红点上方还在以缓慢而稳定的速度攀升的共鸣度指数，闭眼呢喃：“知晓，为什么是他，凭什么……是他。”
被窥视着的共鸣信号源头，应知晓难得睡了一个无梦的好觉。睁眼时，望着陌生的天花板发了会儿呆，头脑慢慢清醒。不是学院宿舍，也不是医院，她在……家里。这个念头让她忍不住地翘起嘴角，想到旁边还有人，才堪堪憋住笑声。扭头看看身侧，073还没醒。
他躺得有些拘束，小心占据了边缘，刻意保持了一段距离。她以为自己多少会不自在和紧张的，但静静感受了片刻，涌上来的满是安心和暖意。
握着的手在入睡后也没放开，试了试，拿不出来，便放弃了，转而俯身靠在近处，有点新奇地看他。
睡着的他更安静了，义体上的那些指示灯全部熄灭了，冷却系统不再持续低鸣。好像机械的特征暂时被抹去，人类的部分此刻才真正鲜明。目不转睛地观察了会，忽然发现剥离了眼中那有如实质的冰冷锐气，073的五官依旧凌厉，却在极端的攻击性之下显出点截然相反的脆弱。云顶里男性寥寥无几，她对异性外貌的认知，多半来自年少时那些往来于庄园宴会间衣着考究、风度翩翩的名流绅士。他们极有默契地把自己包装成如琢如磨的雅致君子模样，应知许作为个中翘楚，更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073则恰恰相反，要塞把他打磨成无往不利的剑，在挥砍折断后，又收集起剑骸，重新熔铸锻造，一次又一次。在锋利表象背后，终于还是留下了曾经破碎的痕迹。
伸出指尖，碰到他的眉心，顺着削直鼻梁渐渐滑下。她的指腹触及一点温热，皮肤微微下陷，完好如初。
没有割伤，兵器是不会这样柔软的。至少在她面前，他不是一柄利剑。073握着她的手紧了紧，眼皮倏地掀开。四目相对，她来不及收回的手指稍稍蜷起。073也有种陌生感，但身体本能驱使他追逐熟悉的热源，直到将人整个嵌进怀里，感受体温激发出的清浅馨香。
协同系统启动的瞬间，被神经突触传来的密密麻麻情绪信号占满运存，义体颤动两下才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