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廷玉思忖一番,眼里闪着促狭的笑,“那总比做到一半时被她撞见要好止匕〃
“讨厌!”
姬怜嗔怒地瞪了她一眼,正欲起身,却被她眼疾手快地扣住手腕,顺势一拽。腿弯一软,他猝不及防跌坐在木地板上。肩头被稳稳按住,谢廷玉俯身逼近,几缕青丝垂落,将两人面容半掩,仿佛隔出一方私密天地。“军报与策论都已差不多,我该回谢园去,与母亲商讨些事。”谢廷玉食指轻抬姬怜下颔,“临走之前,我可以要美人一个吻吗?”“也就一个,这是你谢廷玉的行事作风吗?多要几个我也不嫌多的。”日光斜斜洒下,两人缠绵拥吻的影子一寸寸投映在屏风上。待谢廷玉欲起身时,两条手臂灵巧地环上来,小腿也勾住她的,姬怜眼尾泛红,带着几分哀求:“再亲一会,再多亲一会好不好?”谢廷玉低笑,再度俯身衔住他的唇。气息交融间,十指紧密相扣,相贴的腕间脉搏如擂鼓般共振。
唇齿间气息凌乱,姬怜低喘着道:“我寝房的窗不会关,你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现在不在宫内了,我们也好……“话到嘴边,却踌躇片刻,终未寻到合适的词。
谢廷玉轻吮他唇珠,低语道,“答应我的事,怜怜莫要忘了。”“好。”
姬怜抿唇,眼神湿润,仍不舍放开,低低央求,“我还要亲。”可是亲得越久,便想黏着她更紧,一时一刻都不想分开。但她也有正事要做啊。
姬怜一狠心,将谢廷玉推开,撇过脸去不看她,“你爬墙出去吧。走得快些,莫要给别人看到了。”
谢廷玉伸指一戳他微鼓的脸颊,利落翻窗而出,未留半分迟疑。谢园。
“家主,是少娘子来了。”
韦风华在廊下出声提示,待见到谢清宴轻点下颔,这才引谢廷玉进来。谢廷玉转过廊角,见竹林掩映间,谢清宴正盘坐竹榻之上。紫檀小案置一壶清茶,白雾自壶口袅袅升腾。
谢清宴浅呷茶汤,执玉柄竹扇轻摇,静对一泓清池,池中几尾锦鲤悠然游弋。
“母亲。”
谢廷玉亦盘腿坐在谢清宴对面,将怀中的军报与策论一同放到小案上。谢清宴未览军报,径直展开策论扫视几行,“怎地未写完?”“有些事需与母亲商议,得允后方可落笔。”谢清宴茶盏稍顿,身姿端肃,“我与你之间,无需那些虚礼,有些事直说。”
“母亲在我未归来建康之前,便已经在忙碌这些北方流民之事,不仅为流民设立白籍,还免去其徭役赋税。女儿以为,母亲本意是欲广恩以收人心、以固大周根本。无奈世间多有贪婪之徒,为一己私利,反将母亲善举所能激发的力量消解大半。”
清泠一声,是谢清宴将茶盏置于案上,“继续说。”“即便在建康,亦有世家借前番暴动之机私纳流民。此等藏匿人口之行,实为蚕食朝廷根基。”
“长此以往,朝廷流失人财物力不可计数。正所谓一日一钱,千日千钱。若将这些资源收归国有,来日北伐鲜卑时必大有裨益。”谢清宴又细细阅览手中的策论一遍,“你的意思,是要将这些流民统一编入黄籍,使其与土著百姓同享编户之名,亦同负赋税之责?”“正是。”
谢廷玉颔首,语气愈发笃定:“我不仅要在建康推行此事,更要推广至名郡县。并且深入豪门世家,查清她们暗中隐匿的私属、佃客,使其名归官簿,肩挑赋役,尽为国家所用。”
“母亲,此举虽损士族眼前利益,然岂可因小利而弃大义?若纵容豪强坐大,贪欲滋生,他日难免生出祸心。”
“倘若彼时我们内斗未休,而鲜卑趁隙南下,重吞城池版图,那时我们又凭何抵御?”
“此举看似削弱士族根基,实则是为大周添下长久之筹码。唯有如此,方能于将来御夷之战中,多一分胜算。”
所谓征战,实为耗资巨万之事。莫说粮草辎重,单是攻城所用的箭矢、投石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