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领证
沉寂在黑暗里的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身后果真传来均匀平稳的呼吸声,周歌像是彻底沉入了梦乡。
任柔猛地睁开眼,黑暗中瞳孔亮得惊人,目光死死锁在环住自己腰身的那只手上,嫌恶几乎要从眼底溢出来。
她试探着往前挪了挪,刚拉开一丝缝隙,身后的人就像有感应般,手臂骤然收紧,将她狠狠往回拽。直到她整个人重新被按进他温热的怀里,那力道才松了松,却依旧箍得紧实,半点动弹不得。
胃里忽然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任柔死死咬着下唇才没让自己呕出来。被他触碰的每一寸肌肤都像爬过细密的针,,尖锐的痒意顺着血管蔓延,她想伸手去挠,可指尖刚动,身后的束缚就更紧了。
窒息般的不舒服扼住了她。
脑海里反复叫嚣着一个念头一一现在就让他偿命。理智的弦终于绷断,她猛地低下头,精准地咬住了环在自己腰上那只手的手指。
“唔。”
周歌被突如其来的刺痛惊醒,睁开眼就对上黑暗中任柔发红的眼尾,她正用尽全身力气咬着他的指节,牙关紧咬,像是要将那截骨头生生咬碎才肯罢休。“醒了?”
他的声音听不出半分恼怒,平静得像是在问今晚的月色,刚睁开眼,带着薄茧的指腹就先一步贴上她的脸颊,轻轻印下一个带着凉意的吻。“咬,咬下来了我再接上去。”
他被咬住的手指没有半分退缩,反而顺着她牙关收紧的力道轻轻往前送了送,像是在纵容她泄愤,又像在无声地挑衅,那姿态诡异得让人心头发冷。任柔却猛地松了口。
这副视她的恨意如无物的纵容,这副理所当然的亲昵姿态,比任何刻意的羞辱都更让她胃里翻江倒海,恶心感顺着喉咙往上涌。“滚!”
她从齿缝里挤出这个字,带着极致的嫌恶在寂静的黑暗里炸开。随即猛地撑着床沿想要爬起来,恨不得立刻逃离这个男人的气息范围。可下一秒,腰上的手臂骤然收紧,铁箍似的力道将她狠狠拽了回去,后背重重撞进他温热的胸膛,连带着心跳都震得发慌。周歌的呼吸带着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廓,语气却裹着不容置喙的强势,甚至掺了几分近乎温柔的蛊惑:“明天去领证好不好?我们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这话像针,狠狠扎进任柔心里。
太贱了。
胸腔里的恨意与恶心交织着翻涌,几乎要将她吞噬。奶奶冰冷的骨灰还不知被他藏在何处,她被困在这牢笼里日夜煎熬,他却能面不改色地说出“结婚”“在一起”这种话?那副理所当然的温柔,那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亲手碾碎她至亲的不是他,仿佛将她拖入地狱的不是他!
“你害死了奶奶!“她几乎是嘶吼出声,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砸落,“你凭什么…凭什么说这种话?!”
腰上的铁箍收得更紧,几乎要嵌进她的骨缝里。他将脸深深埋进她的颈窝,温热的呼吸混着低沉的嗓音贴在肌肤上:“柔柔,你怎么撒气都可以,咬我、打我,怎么都好,别离开我…话音落,手臂又收了收,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任柔气得浑身发抖,指甲狠狠掐进他的手臂,徒劳地厮打推操,想要掰开这道禁锢,可他纹丝不动,只有愈发用力的拥抱。就在她几乎要耗尽力气时,头顶忽然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我没办法了…”
他没告诉任柔的事,其实还有很多。下午去见阎时,等来的却是李特助。对方拿着他哥的指令,要押他去给兰家赔罪,还要强制收回他名下所有股份,是真正意义上要将他从周家族谱里彻底除名。敷衍着应付完这场闹剧,他驱车去了任柔从前和奶奶住的老房子。钥匙插进锁孔时,铁锈摩擦的声响在寂静的楼道里格外清晰。推开门,灰尘在阳光里浮动,他默默收拾起老人的遗物,指尖触到那些洗得发白的旧衣物时,心口像被仁么东西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