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都骤然凝滞,目光像被磁石吸住,死死钉在台上那个男人身上,满是难以置信的错愕。
下一秒,惊呼声、抽气声、交头接耳的议论如同滚油泼进沸水,“轰"地一声炸开,瞬间席卷了整个宴会厅。
就在这鼎沸的嘈杂里,台上原本播放着新人甜蜜合影的幻灯片突然一暗。下一秒,屏幕亮起,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张足以颠覆全场的照片。兰涵依偎在不同男人怀里,或在昏暗的酒吧角落相吻,或在暖昧的灯光下相拥,画面清晰得连她颈间的痣都看得分明。一张,又一张。
兰涵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眼泪毫无预兆地砸下来,砸在洁白的婚纱上,迅速泅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像雪地里绽开的血梅。她浑身发抖,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一个字。
现场的秩序彻底崩了。
尖叫声、斥责声、相机快门声混杂在一起,像决堤的洪水般汹涌泛滥,瞬间将这场精心筹备的世纪婚礼,碾得粉碎。“阿啊啊一一为什么!”
兰涵双手死死捂住脑袋,指甲几乎要嵌进头皮里,整个人像是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崩溃的哭喊声撕裂了混乱的空气,带着歇斯底里的质问扑向周歌。“因为我不喜欢你。“周歌的声音冰冷,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而且,你太脏了,我嫌恶心。”
最后几个字,精准地刺穿了兰涵仅存的防线。她浑身一软,再也支撑不住,重重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婚纱的裙摆凌乱地散开,像一朵骤然凋零的花。周围的摄像机早已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瞬间蜂拥而上。镜头怼得极近,快门声密集得像雨点,没人愿意错过这场豪门婚礼翻车的劲爆场面。这注定是明天所有头条的头版,是足以让整个上流圈沸腾的大新闻。这场闹剧的走向,是谁都没料到的。最终,还是兰家铁青着脸,率先宣布终止联姻,才勉强收了场。
最后,周宗巍给兰家让出好几桩利润丰厚的合作,才算暂时压下这场风波。可等他终于喘口气,才惊觉任柔不见了。前前后后一串事连起来想,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故意的?”
周宗巍陷在沙发里,烟雾缭绕中,他掀起眼皮,沉沉压向对面的人。周歌却浑不在意,随意地倚着包间的墙壁,指间香烟明灭不定,灰白的烟灰积了长长一截,眼看就要坠落在昂贵的地毯上。他吸了口烟,吐出的白雾漫过眉眼,将所有情绪藏得严实,对那声质问置若罔闻,半句解释也无。
沉默像无声的藤蔓,在两人之间疯狂滋长,缠得空气都渐渐发紧,连呼吸都带着滞涩的重量。
“哥,对不起。”
周歌终于掐灭了烟,烟蒂被他攥在掌心碾得变了形。他直起身,走到沙发旁坐下,脊背挺得笔直,语气里带着难得的恳切,率先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我知道这样很自私,搅黄了联姻,让周家丢了脸。但哥,我真的爱她。以前我混蛋,伤她太深,这次……我想好好弥补。“蠢货,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还在这里沾沾自喜。"周宗巍声音冰冷,带着彻骨的失望砸过来。他眉头拧紧,连语气里都浸透着恨铁不成钢的疲惫,“兰家那边你自己去道歉,烂摊子自己收拾干净。从今天起,我不会再管你,你好自为之。”
话音落,他猛地站起身,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周歌,转身就走。厚重的门被“砰"地甩上,隔绝了包间里的沉闷。走廊里,周宗巍才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划过,拨通了李特助的电话,声音沉得像压着雷雨:“给我查任柔的下落,挖地三尺也要找到。人一到手,立刻带过来见我。”
电话那头的李特助不敢怠慢,应声干脆利落:“好的,大少爷。”一个小时前,任柔趁着大厅里的混乱,猫着腰溜了出来,一路快步走到船舷边。
她扶着冰冷的栏杆,探出头往船下望了望,黑沉沉的海水翻涌着,浪涛拍打着船身,发出沉闷的声响。光是看着,就让她心里发怵。此时大厅里正是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