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疾手快扶住一旁的柱子。斜眼不经意间瞥见远处血红的枫树下,黑黔的树干旁,站着一竖深青色身影,残日沉山,天色昏暗,四周似弥漫着黄沙。她眯了眯眼再一瞧,树下空空如也,一阵寒风,几片枫叶打旋落下。兴许是眼花了,产生了幻觉。
乌禾起身,继续往回去的路走。
她推开门,身上依旧未暖,今日衣裳确实穿得少,不要温度要风度,转眼日子快到小雪气节,快到穿袄子的时候。
她打开柜门,急急寻件大氅,先凑合着穿上,等会暖了再脱。翻找间,不小心扯出了藏在深处的匣子,啪得掉在地上。看清匣子上的花纹,乌禾一惊,那可是她放厉蛾的匣子!一颗白茧掉出来,滚了几圈,破了一道口子,一只白色星点大小的蛾子飞了出来,振着翅膀,对新的世界充满好奇。乌禾惊又转喜,她等了这么久,从南诏到囹圄山,千辛万苦,终于等到解蛊的这一天。
“祖宗,你可别乱飞,我有好东西给你吃。”乌禾捧手,小心翼翼去捉厉蛾。
触手可及时,厉蛾又飞走了。
不好,门没有关。
乌禾惊慌失措,门槛上一道阴影投进来,心里的大石才落了下来。“檀玉,快抓住厉蛾!”
厉蛾往穿过门,少年伸手,轻而易举抓住了它。乌禾呼了口气,欢喜地走上前,“檀玉,厉蛾破茧而出了!我们有救了!我们的蛊终于可以解开了!”
她说着还蹦哒了两下,眼底的笑快要溢出来,满怀期待描绘未来。“等解了蛊,我们就再也不用绑在一起了,到时候你走你的阳……不对,你过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各不相干,再也不见。”“当然,也不是一定要闹得这么难看。"乌禾轻挑了眉梢,拍了拍檀玉的肩膀,笑着道:“等哪日我成婚,我给你发喜帖,你要是愿意,可以过来吃席,看在我们兄妹一场的份上,可以不要你的礼金。”她笑得好开心。
迫切地,开心地,心安理得地,想要离开他。去嫁人。
“嫁人?"少年张唇,嗓音低沉,“你要嫁给谁?”“一时说不清,我以后跟你说,当务之急是赶紧解了这该死的两不离蛊。乌禾看向檀玉的手,“快把厉蛾放出来解蛊吧。”期待的目光下,光线昏暗,他缓缓松开手,掌心数个凹陷的指甲血印里,沾着血的厉蛾翅与肉黏在一起,黑绿色体.液溢出,早无声息。乌禾嘴角笑意僵住,“你你你……你怎么把它捏死了,你轻轻一抓不好吗?抓这么重,现在怎么办。”
除此以外,她诧异他掌心的血红指甲印,像是死死掐着过,指甲刺破了肉。但她更担心厉蛾,试图伸手去抠,兴许还能治治。檀玉用帕子慢条斯理抹去掌心的污秽,厉蛾直接五马分尸变成了渣。乌禾心也碎了。
他细细擦拭,连同他的血。
最后一抹红日被幽暗的山峰吞噬,陷入无边的死寂,月亮悄然攀上,借着月光和院子里的灯火,得以看清四周模糊的轮廓,浮着层薄霜。他慢悠悠地抬起眼,看向焦急的少女。
她好像很不开心。
没有方才那般活泼。
就这么不开心吗?
他向她迈了一步,走近。
少年的五官锋利,但他的眼睛实在黏稠,像森林里的沼泽,冬日沼泽变得阴冷,薄冰下是黑绿的淤泥,死死地拉着不幸踩进去的人,不肯放过,裹着冷得僵硬的躯体,一点点往里拉。
最后窒息而亡,深深陷入他的沼泽。
乌禾仿佛在他眼底看见了自己的尸体。
他一步步走近,她一下下退后,陷入黑暗的阴影,心跳得厉害,乌禾的胸脯一颤一颤起伏,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于是猛地伸手推他,“你干什么?!”
手腕一紧,被他掐住。
少年在万蛊窟待了六年,忍受过长时间的黑暗,夜视很好,能看清黑暗里少女气呼呼的模样。
他凝视着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