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得闪出泪花儿来,蒙蒙中看向对面。今日月光暗,又逆着光,她看不清对面轮廓,只一对白花花的眼白漂浮半空中,闪闪发亮。
“鬼啊啊啊啊啊!"银盘今晚接连被吓,最骇人的还是此刻。她惊叫一声,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秦葭之伸出手,眼疾手快地将软倒的银盘接住。他自小练武,没有父亲的体格,但也比寻常人健硕些,像接小鸡崽似的轻松将人扶在胳膊上。等细看清,是位细皮嫩肉的小娘子,顿时如烫手山芋,此刻烫着他胳膊,想将人弄走,又没办法。
“富贵!富贵,怎么办?“他转过去,无措问着身后小厮。富贵没走上前,就站在几步远,探头看了看,语气蔫巴,“郎君,这八成是被请上船的女眷,不知哪家的,晚间出来被郎君吓到了。”他说完,缩缩脑袋,几乎想象到陪郎君偷跑下船的下场。没听大人和夫人的话,郎君又惹上麻烦,约莫着两人又要一起被责罚了。秦葭之不想被责罚啊。
秦家家规森严,一双儿女被管得欲哭无泪,明明可以在周围几州嚣张跋扈,却没有一点机会。月钱提前花光了都要被母亲念叨。他脑子转了转,“先扶回去,等着她醒吧。富贵…等秦葭之转过头去,富贵已然走出好几步远,两手合着垂于身前,做出一副毫无关系的样子。
秦葭之只好一路扶着人走,于他而言轻飘飘的。只是男女有别,等走到他的屋子里,他黝黑的脸颊已然通红,勉强将人丢到床里。随后拉上床帐,看不见里面的人。
他就大马金刀地坐在榻下,这么傻乎乎一直等着人醒。富贵候在门口,打着盹儿。
船停泊在湖中,被湿冷的水汽渲染透了。冬日一个寻常的夜里,有人算计得失愤愤不平,有人深陷情字难解,有人呆呆等着,皆被冷清的月色笼罩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