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想起,只剩下模糊的回忆,却也知晓,那是极好的日子了。
祁泠便也笑道:“是阿泠的错,回来后不曾去望月居探望姐姐,以后得闲了定去。”
小时不知道身世,什么都不懂,自然混在一团玩。可如今长大了,懂得了,再回祁家,她不主动上前惹人烦。祁望舒待她却如小时一样,她心里涌着暖意,竟连冷也不觉了。
“得闲,莫不是搪塞我的话?”
两人一同往客房走,祁望舒揶揄道:“听母亲说,妹妹六月初就要嫁去卢家了,没想到你嫁得竟比我早这么多。当初听见时,我都惊了,没想到妹妹在江州许了亲,幸好成亲前回了建业,阖家才有团圆之时。”
笑意渐渐隐去,祁泠心中同姐妹叙话的欣喜如同秋中落叶,被风一吹,荡然无存。
当初便是考虑到这处,养父养母才着急她的婚事,更将婚期早早定下,并不打算让她长留祁家,祁家并不是人人期盼她归家的……
她身子微微发起抖来。
“泠妹妹,你冷了么?”
祁泠勉强对着祁望舒扯起嘴角笑了下,点点头,尽量将小时候、她不愿再想起的事忘在脑后。祁望舒并不知道,不是有意提的。
但她神情有异,祁望舒看得分明,心下思量不解,面上却不表现出来,只道:“那泠妹妹,咱们快些走罢。”
祁泠点头,再往后沉默多了,总是走神,祁望舒估摸着其中另有隐情,便换了话来说。“三哥告诉我,你落了水,让我赶快来找你。”
祁泠混乱思绪忽而清明,想起方才岸边的一瞥,喃喃道:“堂兄……”
祁望舒噗嗤一笑,拿起帕子捂唇,睐一眼祁泠,“你怎叫的这么生疏?咱家同旁人家不同,各房排辈混在一起,我们可都是一家人,唤他三哥就是了。”
唤祁清宴三哥,祁泠想象不出那场面,只好笑笑,不知该如何说。
祁望舒诶呀一声,“莫不是你看他与人不亲近?别看三哥对外人冷淡,那因着有所求的人太多,他不肯理,任凭旁人怎求也不应。但我们不同啊,同是祁家人,他对咱们这些兄弟姐妹是极好的,遇事去找三哥准没错。”
她又小声同祁泠说:“就连我亲哥,也总跑去琅玕院,不过话大多要让青娥传达,三哥不在府里住,整日又神出鬼没的。”
这倒是,祁清宴不知会从何处冒出来,祁泠这几次见他都是如此。
祁泠被她的话逗笑了,小腹却像被人拽了一把,丝丝抽痛,她怕是着了凉,不敢再有大动作。
两姐妹到了客房。祁泠去里面,换过一身合身的衣裙,小腹坠着疼,她看着脱下的披风,沾着点血,又托嬷嬷帮她寻月事带过来。
这一来回,她耽搁好一会儿功夫才出门。
客房的院子中站着两个人。
祁望舒身边多了祁清宴,这对真正的兄妹叙着话。听见身后的脚步声,祁清宴回头,问她:“怎么脸色不大好?”
祁望舒走过去扶着祁泠肩膀,左右仔细端详,“确实,似乎比方才来的路上还苍白些,泠妹妹你哪里不舒服么?”
还未等祁泠回话,祁清宴已然吩咐候着门口的侍从:“去唤位府医来。”
“不必了,堂兄。”祁泠摆着手,急急出声道。女儿家来月事总是虚弱些的,她习惯了,在旁人府上又不便。和祁清宴解释也难为情,只含糊道:“我没有大碍的。”
“怎可讳疾忌医?”他站在不远处,微微蹙眉,端着兄长的模样,语气带上点训斥意味。
祁泠只好转头看向祁望舒,眼神颇为哀求,祁望舒心领神会,离祁泠更近,两人叽叽喳喳一番。
祁望舒便转头笑嘻嘻道:“女儿家的事,三哥不必管了。”
祁清宴难得沉默了。他属实不知怎回事,两人都说不用,便也罢了。
前面传来丝丝锣鼓声,是将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