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环。视线在各简报上停留了几秒,最终落在一条关于港口脉络异常数据上,回复简洁得近乎残酷:
【A3组数据有误,清理掉。】
指令送达的下一秒,一条加密的日程提醒弹了出来,定的日期还远着,标题只有一个简单的烟花表情。
顾知宜坐进车内,车窗缓缓升起,将他重新封缄于那个寂静庞大、不容出错的规则之中。
时间倏忽间就翻过两周,这两周里很少碰上顾知宜,他似乎很忙,一种无形的死寂攀缠着他。但贝言没询问。
他们之间依然存在着干净的界限。
周五下午,贝言做完值日走在回教室的路上,那会儿已经很晚,同学都回家去了,学校外乌云压顶,贝言知道今天有雨,但不喜欢带伞所以没伞。
揣着手走进空荡教室,里头没开灯,如同提前入了夜。她懒散抬眼,脚下却猛地顿住一一
一个影子正伫立在她的课桌前,衬衣湿透后近乎透明,紧贴出脊背线条,指尖也滴水。
他将一个东西放进她课桌里,动作间带着些许仓促和隐秘。“你谁。”
贝言的声音在空旷的教室里响起。
那身影瞬间直起身,头也未回,瞬间就闪出了后门,消失在走廊昏暗的光线里。
贝言皱眉走到自己的座位,伸手往桌肚里一摸,只摸到冰冷的金属,拽出来一看,竞然是一把伞。
伞是干燥的,伞柄残留一点水渍。
某个不容置疑的直觉苏醒,贝言抓起那把伞毫不犹豫地追了出去。刚冲出教学楼,暴雨轰然砸下,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嘈杂雨声中根本看不清路。
而那个身影在雨幕里快速移动,像一道沉默的幽灵。贝言撑开伞,边追边看到那人在路的尽头踉跄了下,而后拉开街边红色电话亭的门,侧身躲进去。
格子玻璃门咔哒一声合上。
贝言喘着气,跟上去停下脚步,隔着汹涌的雨幕皱眉望去。蓦地,她呼吸凝滞。
夜幕下,电话亭的红色被雨冲刷得亮艳艳,在路灯下的一方暴雨中索着柔和光晕。
而电话亭内,顾知宜抱着书包,靠坐在那圈光晕的正中,头倚在玻璃壁,闭了眼。
他浑身湿透,黑发凌乱地贴在脸上,喘气间水珠滴落,唇上仅剩微弱的光泽。
电话亭的玻璃因为内外的温差,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分不清是顾知宜呼出的热气,还是外面冰冷的雨气。
朦胧里,顾知宜不像真人,更像一件被陈列在美丽橱窗里的、非卖品人偶。红色电话亭成了装置人偶的玻璃盒子。
时间静止在这一瞬。
贝言很少见到某人有这样的时刻,褪去了冷静疏离的外壳,露出毫无防备的、甚至有些迟钝的底色。
鬼使神差地,她伸出手,没有敲门没有询问,而是一把拉开了电话亭的门!“哗啦一一”
冰冷的风雨声和外界喧嚣瞬间涌入。
顾知宜被惊动睁开眼,雾色眼睛里水光潋滟,猝不及防撞上她的视线,痣色动荡。
电话亭的门在贝言身后自动弹回,没关严,留下一道缝隙,风声嘶嘶地钻进来。
本就狭小的空间变得更加狭小,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对方身上带着湿意的体温,能看清对方每一根颤抖的睫毛。
顾知宜屏息向后靠,脊骨贴上玻璃壁。
“顾知宜,"贝言站着他坐着,拧眉盯他,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你转学回来就是为了当个哑巴的?”
一句话割破了所有伪装出的平静。
顾知宜垂下眼睫,水珠沿着发丝滑落,砸在他紧紧攥着书包的手背上。就在贝言以为他会永远沉默下去的时候,他却忽然抬起头,安安静静看她几秒侧开目光,“你长高了。”
只有雨声敲打玻璃的几秒钟沉默。
贝言愣了一下。
其实对方明明长得更快,抽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