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无人值守却总是亮着一盏暖灯的小站。贝言按熄了手机屏幕,拿起那盒精美的青苹果礼盒,又端详一下,“这苹果谁送的?”
贝序闻言目光落在她手中的苹果上,反问道:“怎么了?味道不好吗?'贝言摇摇头,放到礼盒上坠着的卡片,字迹眼熟。那之后依旧没什么大交集,偶尔在走廊、操场碰见过顾知宜,彼此视线短暂交汇,只有点头。
直到周五的图书馆。
贝言在书架间走走停停,仰头找一本书。书放得很高,她伸长手臂,指尖碰到书脊一一
几乎在同一时刻,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也从上方伸来。极轻的呼吸声落下来,贝言警觉回头,对上一双近在咫尺的眼睛。是顾知宜。
这陌生的、充满凉意的气味漂浮着,她脸上的警觉被某种淡然取代,收手盯着对方什么也没说。
气味有时会成为一道清晰的界线。
初中三年,顾知宜住在她家,因此他们的校服上拥有相同的洗衣凝珠香气。在拥挤的学校礼堂、放学后寂静的车内、家里的餐桌,贝言无需抬头就能通过这气味明了顾知宜在她附近多远。
现在,仅存崭新的陌生感。
对方目光从她脸上掠向那本书,没有抽出书,而是向里一推,将书更稳妥地送回了书架深处,随即收回手。
他垂下眼睫注视贝言,声音安静融进图书馆的空气里,只说:“你先。”说完站在那里,不见离开。
贝言看着被推向更里面的书,又看了一眼旁边这个沉默漂亮、却做着完全不合逻辑事情的人。
她脑内几乎瞬间闪过那些褪色的场景:
在耸高的书墙前,两人仰头找书就像两只小企鹅。她手肘碰一下顾知宜胳膊,那少年低着头看书,头也不抬,空着的手却准确抽出她想找的书,递到她手边。
遇到双方都够不到的情况则会借用踏步梯。那些事衬得像上辈子那么远。
贝言收回目光,也收回手,就像初中时要拿手肘撞他前一样,把手揣进口袋里。
对面沉寂的眼睛似乎闪动了一下,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然而,她正面看向他,声音不大,语气平常:“麻烦你。”
没有拿手肘碰一下,就只有这三个字。
干瘪,客套。
顾知宜注视她片刻,将那本书取了下来,递给她。“多谢。"贝言接过书,走到阅览区坐下,刚翻开书没多久,对面的椅子被拉开。
顾知宜落坐在她斜对面,两人之间隔着一道低矮的、养着几尾小金鱼的玻璃隔断。
长桌这头到那头只剩下纸页翻动的沙沙声,以及红色鱼尾搅动水流的微弱声响。
没多久,有人拎着书包过来,很自然就在贝言旁边的空位坐下。“可找到你了!放学怎么总是待这里来,"纪禾西的声音带着熟稔的轻快,“快快快,今晚作业是什么来着?”
贝言侧过头答他,听他吐槽他那校内乐团的事。而透明的金鱼隔断的另一边,某人翻页的指尖迟迟没有动作。几尾斑斓的金鱼在他眼前的玻璃无知无觉地游弋,光影偶尔掠过低垂的睫毛。
纪禾西终于注意到对面这个异常安静的存在,目光在他身上好奇地扫了一个来回,压低声音问贝言:“歙,这是不是那转校生啊?他怎么也在这里?贝言的视线落在贴纸上,“不知道。”
“咔哒。”
顾知宜合上了手中的书,“顾岑优生日宴在这周末,你会来吗?”纪禾西一愣,而贝言还在贴贴纸,“有别的事。”“知道了。"桌面映着粼粼水光,顾知宜收拾东西离开。他身影消失在图书馆门口的下一秒,纪禾西压抑不住的惊呼就响了起来:“你们俩居然认识??”
顾知宜走出学校,手机屏幕无声地堆叠起数条新消息。在真伪难辨的简讯汇报中,需要他准确做出判断并即刻下达指令。这是顾家针对准继承人的「锻刀计划」里、最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