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说:“你哥眼泪水儿也不少,真要是掉眼泪说不定比你还凶。”
“真的?"小昂没见过,好奇得很,“什么时候掉眼泪?哪次?”这使得贝言一哽,总不好答是晚上,支吾了半天没躲过去,但好在想起件事,立刻认真坐直。
“他刚到我家那时候,有一次躲在厨房柜子里哭。“贝言比划着柜子的高度,“我半夜去找吃的,一开柜门一一”
小昂猜到了,笑起来,“像见鬼似的?”
“比鬼吓人。“贝言笑出声,“满脸眼泪还要强装镇定,倔得跟什么似的。”小昂迫不及待地追问:“然后呢?”
“我说哭就哭嘛,人都会掉眼泪。"她望向天边的晚霞,“就是不要在柜子里哭,会把自己闷死。”
“然后呢?”
“恩…"贝言想到什么,“后来他就眼睛红着帮我煮了碗面。因为我不会煮面。”
霞光给云描上金边,贝言忽然说:“你哥那时候应该是想家了。”“哥应该不会想家……
贝言听见小昂这么说而侧目过去,对方很快打起精神,略过这个话题说,“嫂子,那哥应该就是在那时候喜欢上你的。”“不是噢。”
顾知宜的声音从廊下传来,他不知何时已站在那里,领口松了些,像是刚忙完,在石阶上投下影子。
他在贝言身边坐下,小昂立刻探头:“那是什么时候?比柜子里哭那次还要早啊?”
顾知宜瞥去一眼,少年立刻缩回脖子。
而贝言漫不经心道,“那时候你刚来贝家,如果比那还要早的话……她投来一眼。
“饲养员自己想。“顾知宜笑眯眯支着下巴,肩膀就这么黏着她。他知道贝言猜不到。
因为她这个人,给予关切的时候总是不自知的。…那是顾知宜刚到贝家后的第一个早晨,十三岁的少年对着满桌佳肴和蛋糕不知所措。
他对面则是同样无措、思考说辞的贝爹和贝序。而最先开口的是贝言,她把数字蜡烛背过身后,顺着这场景索性淡然认真道:“是欢迎你的。”
直到那天快结束时,有只猫才从阿姨那里知道,原来其实是贝言的生日。温复大约第五天才醒来,一醒就打来电话滑跪。他咬牙让出好几个自家公司的顶级娱乐资源,好不容易哄得贝言松口,转头又被顾知宜三言两语套走个人情。
等挂掉电话没几天回过神,他才惊觉自己竞被坑走这么多好处。可再拨过去时,电话那头只剩岚城的山风呼啸。“还有多远?"贝言踩着碎石问。
顾知宜回身攥住她的手,指腹在她腕骨上摩挲了一下:“前面。”他避开挡路的枯枝,“抬脚,有苔藓。”
贝言拽停他:“关于我哥那些事情,还有你这些年的事,什么都不告诉小昂吗?”
山雾漫过顾知宜的睫毛,他低头替她系紧冲锋衣腰带:“他不知道这些反而快乐,我已经可以保护好你们了。”
话音散在风里。
那棵玉兰树突然撞进视野,满山寂静骤然被点燃。贝言上次仅仅是在山背看过它,如今站在它脚下,那种喉咙哽住指尖发麻的感觉,吞噬了她整个人。
千万条红布条在风中翻飞,每一根丝绸都在夕阳里烧成金红色。临近冬日,它没开花,却比开花更盛大;它没有叶,那些祈福的红布条就是它的叶。
顾知宜闭起眼睛,身形在树下出挑沉静,山风掀起黑色冲锋衣的下摆,猎猎作响。
布条在响。
“岚城的钢管究竞是怎么捅进去的?”
是贝言的声音。
于是那合目祈愿的人好像很轻地笑了下。
但没有睁眼。
也许该告诉她岚城的雪埋起来的时候会冷得刺骨、运一棵玉兰树进山要打通多少关节、又或者是血止不住流出时,浸透骨髓的寒意一一“不记得了。”
顾知宜像是笑着答的。
他声音轻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