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出海棠的图案,再用烤过的针蘸着一旁碟子中的红色颜料沿着线条刺入他皮脱之中。
那碟子中的颜料与朱砂不同,却并无什么味道。“是海棠花汁,让怀瑾握瑜挑了开得最好的,洗净碾碎。“谢郁棠并未抬眼,却似知道他在看什么,顿了顿,又补充,“今早我折的那些也在里面。只有他们二人时,她仍自称“我"。
苏戮抬眼瞧去,见谢郁棠低着头很认真地在他腕上摆弄,血珠渗出,与花汁混做缠绵的红。
腕上的痛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他很安静地看着那朵海棠渐渐成型,在腕间绽放出最美的样子。
从此以后,任何一个看到这枚刺青的人,都会瞬间明了这具身体的归属。窗外阳光正好,海棠花缀了满枝,红墙碧瓦圈出宫闱三千重,他却觉得这一刻分外静谧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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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戎那边,就算谢十一的易容之术再好,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好在苏戮走前将朝中棘手的问题都基本处理了干净,该震慑的也震慑了七七八八,这一个多月来倒没出什么大乱子。
日常公务由谢七坐镇,大一些的便由雪鹰送信过来,苏戮昏迷时,这些信件是由谢郁棠代为处理的,如今他这个正儿八经的北戎王醒了,谢郁棠乐得轻松,不仅北戎那边的事全推给他,甚至连一些大兖的折子也恨不得一并让他批了苏戮看着面前堆了几摞的折子,再看看一旁抖着腿悠闲喝茶的谢郁棠,默了默:“……主人,您就不怕我夺权?”
谢郁棠咬了口他亲手做的杏仁酥,眼皮都没抬一下:“你想吗?”苏戮看着面前大兖某大臣的奏折,一言难尽。若是夺了权后每天就看这些破玩意儿,怕是没几个人想坐那个位子。一一实在是太无聊了。
不是每个官员都有上早朝面圣的资格,如今新帝即位,地方官为了刷存在感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往上递。
今日有雨,写封奏折一-“天降甘霖,百姓欢欣”。今天无雨,也写封奏折--“臣已率众祈雨,尚未见效。”某村两户人家因为一只鸡打架,写封奏折一一“臣已调节。”某县令亲自种了棵树,也写封奏折一-“臣以身表率。”甚至连后院飞来一只白鹤也要写奏折拍马屁一一“白鹤盘旋三日不去,此乃祥瑞!”
苏戮头疼地搁下笔,晃了晃缠着纱布的手腕,企图装可怜:“您给我打的烙印还没好呢,疼。”
那日谢郁棠刺青后用特制药酒给他擦了伤口,又敷了药膏,用纱布缠着,既可固色又防止感染。
谢郁棠拍了拍手上沾的杏仁酥碎,毫不留情地戳穿他:“昨日刘御医看过,已经长好了,你还拿纱布裹着也不怕捂出痱子。”如今虽已入春,气温渐暖,但也绝对没到能捂出痱子的程度,谢郁棠这么说就是纯属挖苦了。
苏戮将腕上裹的纱布几下扯掉,耸拉着眼:“主人,我明日便要启程回北戎了,您也不心疼心疼我。”
谢郁棠八风不动:“就是因为你明日启程,才要多看些折子,不然你要我一个人面对这些啰里八嗦又无趣的老头儿吗?”苏戮默了默,认命地继续看奏折。
谢郁棠到底还算有几分人性,用罢茶点又小憩了片刻后,终于大发慈悲“帮着"批了几道奏折,赶在暮色四合时处理完了一日的公务。怀瑾备了花瓣浴,谢郁棠舒舒服服泡了个澡,回来时苏戮已经沐浴完,正半倚着小塌看书。
他只着一袭月白里衣,绸缎般的墨发垂下,仿佛画本中细细勾勒的公子,周身清淡得如雪如玉,可眼角眉梢又挂着勾人的风情,两种矛盾冲撞,彻底勾出人心中的贪念,叫人只是看上一眼就想狠狠占有,将洁白弄脏,拉圣人入凡尘。自他苏醒以来两人每夜都宿在一起,宫里的人都早已习以为常,可说出来怕是没人信,他们至今不曾做到最后一步。谢郁棠倒是有心,但苏戮体内余毒刚清,还在喝药调理身体,她不想显得太过心急,只好在床上各种变着法子折磨他,每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