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面宿傩微微错开了自己的视线,喉结滚了滚,他唇角有扬起的意思,把她的话接了下去:“怎么?”
还是更喜欢这家伙野性十足的样子,他现在的打扮看起来怪怪的。鹭宫水无直勾勾地看着他的脸,直言不讳地发表了自己的意见:“不太适合你。”她的语气有多认真,被她点评的人脸就黑得有多彻底。已经认出了鹭宫水无的声音,八岐大蛇站在走廊上,没忍住笑出了声。阴沉的视线落在了发顶,他微微抬眼,发现两面宿傩不知何时回过了头,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
被堵住的门终于有了空隙,他掩唇轻咳了一声,朝着屋内看去。玲珑心的试炼幻境里所有人的咒力和妖力都被压制了,秉持着两面宿傩现在应该打不死他的心态,八岐大蛇甚至有往前挤一下的冲动。他已经有段时日没有见过鹭宫水无这个女人了,也不知道她最近过得怎么样。两面宿傩根本不懂怜香惜玉,里梅那个人又小气又刻薄,她肯定备受摧残吧哼哼,这个时候见到他,不知得有多么感动。活跃的思维停滞,在看清鹭宫水无现在的模样之后,八岐大蛇的大脑只剩下了一片空白。
他是知道她漂亮的,他第一眼就知道的。
准备揶揄调笑的话卡在嗓子里,像一根鱼刺,咽下去不甘心,吐出来不干净。
舌尖又开始发痒,分岔部位像被人捏住了似的酸涩,八岐大蛇舔了舔下唇,很有出息地遏制住了自己吐信子的冲动。他已经看到了鹭宫水无,那相应的鹭宫水无也看到了他。她的目光在门口的两个人身上反复横跳,精致的小脸上流露出几分恍然大悟的神色:“你们俩的衣服是在一个地方买的!”烧红的耳尖微微冷却,八岐大蛇张了张嘴,感觉有点无奈。还是熟悉的味道,这绝对是真的鹭宫水无,不是什么幻影。不只是两面宿傩穿得正式,连八岐大蛇的着装也是一个风格。他们身上的付纹羽织袴连家纹都一模一样,从头到脚都是一样的款式,却穿出了两种风格。将八岐大蛇刚刚的反应全部都收进了眼底,两面宿傩嗤笑了一声,抬脚跨进了室内。没有其他空余的地方了,他径自坐在了鹭宫水无的身侧:“你怎么在这儿?″
不甘落后的八岐大蛇快走了两步,无视了两面宿傩投来的视线,他学着他的样子,坐在了鹭宫水无的另一侧。
搞不懂这两个男人到底在干什么,明明榻榻米这么大,却非要挤着她坐。鹭宫水无将自己被两面宿傩压住的袍角拽了出来,细细地抚平了衣料的褶皱,没有抬头:“进来找你,小双,你作为我的奴、朋友,做什么之前都应该告诉我才对,不可以擅自行动。”
一直偷偷关注着她的动作,八岐大蛇盘腿坐在榻榻米上,伸手勾住了鹭宫水无袖口垂在他腿边的部分。指尖才摩挲了一下,就听见她说她和两面宿傩是朋友。
这个消息简直是惊悚,他抬起头朝两面宿傩看去,试图从诅咒之王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但是男人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他看着她抚平衣角的动作,不置可否。因为他压住了鹭宫水无的衣角,所以虽然是三个人坐在一起,但是她的身子还是靠他近些,脸也更加偏向两面宿傩。该回答的人不说话,八岐大蛇就直接借机横插了进去。她鬓角的芍药花掉了一片花瓣,正好被他接进了掌心:“这里很危险,你不该来的。”玲珑心·的试炼形式无定,根本没人知道祸津日神到底要考验什么。今日他和两面宿傩一进来就被强制换了衣物,当时他还觉得这身衣服太过繁复,跟人类结亲时穿得一样,没想到幻境居然真的安排了新娘。鹭宫水无穿着白无垢坐在他的身侧,就好像他们要……“不是让里梅跟着你了吗。”
两面宿傩的嗓音有点低沉,室内只有烛芯燃烧时'噼啪'的声音,他开口开得突兀,将八岐大蛇的思绪再次打断了。
这里不是只有他和鹭宫水无,还有诅咒之王。她穿着白无垢坐在他们两个的中间,分不清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