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分不见了。她的特殊身份使得袍不能像是翻书一样随意检阅她的灵魂,但是灵魂是否完整身为神明还是能一眼就得出判断的。
少女的心脏跳动得略微有些缓慢,神明的注视压下,带着难以忽视的重量落在她单薄的肩上。他静默了一会儿,再次笑出了声:“弛把你的那样东西拿走了啊。”
流云变幻,一扇门在她的眼前出现。
鹭宫水无′嗯’了一声,算作是对好奇心旺盛的祸津日神的回应。她抓住了门把手,轻轻转动,有齿轮滑动的′咔咔声,她走进了门里。门被关上时有钱币落地的声音,他有点惊奇地"咦′了一声。听出了祸津日神在做什么,她很熟悉这种动静。和雪代纱罗在神国的时候她们也喜欢这样做,抛出的钱币能窥见隐藏的命运,落地时一切成形。已经无暇去想祸津日神到底有什么问题需要亲自去算,身体的失重感强烈,有一只手从她的身后伸出,捂住了她的眼睛。眼睫颤动时,剐蹭过温热的掌心,就算只是残存的意志也保留着本尊的温柔和爱怜。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耳边,已经开始微凉的指尖抚过她的面颊:“闭上眼就不会晕了。”
身体很快就落到了实处,那只手的温度终于彻底消散,残留的神力似乎就只是为了护住她的眼睛,使命完成后风似的消散了耳边。四周静了下来,所有的声音都不见了,刚刚的一切好像都只是她身在异世的幻觉,但是眼皮上残存的触感却像是证据一样提醒着她对方的确是真的来过。眼前的光明终于恢复,鹭宫水无眼睫颤动,慢慢掀开了眼帘。视野的边缘有一片白色的模糊影子。她抬手去触碰落在自己发顶的东西,摸到了一片还算是柔软的料子。
纯白的宽袖随着手臂扬起的动作映入了眼帘,上面绣满了鸟羽图案,银线在白色的衣料上并不突兀,反而有种暗暗的华丽感。她来神社时身上穿的那件水色振袖不翼而飞,现在通体一色的纯白。
室内的墙角各处都有烛台,橙黄的火光跳跃,将屋子里照得一片明亮。面前的小几上放着铜镜,两侧还摆着各样的脂粉盒子和珠花钗梳,鹭宫水无微微低头,还未来得及照镜子,纸门就被人从外面拉开了。月光倾泻,一路照进了屋子里,坐在榻榻米上的少女显然还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有点茫然地转过了头。
两面宿傩站在门口,高大的身形几乎将门框挤满。握着纸门边缘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一些,他四目猩红,目光找准了落点之后就有些难以移开。看清屋子里的人时眼底有一瞬的讶异,但很快就被其他情绪取代。角隐帽下盘起的长发格外规整,鬓边簪着的芍药花绽得尽态极妍,粉白相间的花儿已经足够姝丽,但衬着的面颊才是真正的绝艳。上了妆的脸比平日还要白腻,月光笼下,泛着玉质的光泽。修饰过后的眼睛显出几分她的本色来,上扬的眼尾和翘起的睫羽让那双金瞳看起来带着点淡淡的傲意。<1两个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停止了进门的动作。这人本就高大健硕,站着不动就跟堵墙似的,直接将身后跟着的人挡在了门外,也把屋内的人遮了个严实。
搞不清情况的八岐大蛇站在走廊上,视线完全被遮挡。入目只能看到身前人宽阔的脊背,屋子里到底有谁根本就无法窥探。他刚想开口询问,就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鹭宫水无跪坐在榻榻米上,保持着仰头的姿势,视线在来人身上转了一圈之后才开口。她有点口渴,抿唇时将唇瓣上的胭脂晕得更开,朱红的唇格外惹眼:“两面宿傩,你身上穿的这件衣服”
这家伙一向在穿衣上极为自由,袒胸露背的时候居多,就算是穿羽织了也只是披着,但现在却规规整整地穿着黑色的付纹羽织袴。层叠的领口压在脖颈上,上身的咒纹全都被遮住了。有些冷硬的面庞在烛火的映衬下软化了几分,脸侧的黑色纹路隐没在阴影之中,他垂眸看着她的脸,竟然看起来有那么一点沉稳的俊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