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仰头看了看鹭宫水无,小小的"哇'了一声之后又继续去看里梅的脸。
里梅也恰好在看她,紫色的双眸泛着寒霜般的冷意,他居高临下地俯视,表情看起来有几分狰狞。
小女孩被吓得瑟缩了一下,扯了扯母亲的衣角,朝着她身后躲去:“母亲,我们快点走吧,这个姐姐好凶啊,她一直在瞪另一个姐姐,好像想打另一个姐姐。”
没忍住又偷看了一眼,她做出了补充:“好像还想打我,这是不是就是父亲说的人面兽心啊?”
四周寂静了一瞬,紧接着立刻恢复了热闹。小孩子还不知道说人坏话的时候要压低声音,周围的每个人都听得真切。咒术师的耳力本来就比普通人好,小姑娘的每个字都被当事人听得明了。
颈侧的青筋都爆了起来,这几日无处发泄的憋闷和刚刚那种被戏弄的怒火简直无法再继续压抑下去。
区区人类小孩而已,毫无天赋,毫无用处。就像是虫蚁,他甚至不需要费力就能够轻易地碾碎。连带着她的母亲,这两个可笑的生命活不过他手下的一招竞然还把他认成了女人。
这种卑贱的存在就应该在家中没日没夜的干活、生养,哪怕出门了也应该做小伏低,时刻谨言慎行,担惊受怕。<1到底为什么敢对他出言不逊,到底为什么敢用那双眼睛来看他!被鹭宫水无的术式操控着无法开口,但也没有想要开口的想法,勉力克制着把周围所有人都杀掉的冲动,他不能破坏宿傩大人的计划。时间应该快要到了,那么,就只杀了这对儿母女就好了,作为这个血腥夜晚的开场。里梅站在原地没有动,唇角上扬时眼里泄露出许久未见的杀欲和疯狂。他抬起手,盛夏夜晚,四周的寒意却无端加重。热风骤然降温,呼吸时有白气出现在空中。
但凝霜咒法来不及生效,咒力的流动被阻断,只是一息之间的事罢了,他听见鹭宫水无叫了他的名字。
她像是没有听见小女孩的话,也没有注意到周围人的目光。金色的眼瞳在灯火的映照下显得更加明亮,她的视线扫过他的眉眼,明明看出了他现在的心情,却还是要讲:“唔,里梅,你确实长得很漂亮诶,像女人。”最后几个字她咬得很重,让人觉得她是故意这样讲的,可是她脸上的表情非常自然,无辜得就像她只是讲话有些不合时宜,没有什么坏心。那对儿母女似乎察觉到了危险,有些惊慌的女人抱起了小女孩,转头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看出了来者不善,原本拥挤的环境变了个样子,周围的人默契地绕开了他们。
鹭宫水无当然看出里梅生气了,他的眉头紧皱,整个人的气压都很低。无视了他眼中明晃晃的怒意,她慢条斯理地问他:“你刚刚是想把那个小女孩杀掉吗?”
原本压着喉咙的重量消失了,里梅舔了一下自己犬齿的牙尖:“是又如何?”
冷白的面颊因为怒气而涨红了几分,他的目光终于舍得从那对已经消失在人流之中的母女身上收回,转头对上鹭宫水无的视线时′啧′了一声。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打断咒法,恼羞成怒的同时他忽然意识到,既然她都能控制他的咒力,那么是不是从前跟他打的那些架都只是在单方面玩弄他?明明能够一招制敌,却给他挣扎的机会,非要让他使出全力之后再将他踩在脚下。
和宿傩大人一样恶劣的性格,甚至更甚。
鹭宫水无朝他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腕。里梅被她带着往前,满脸的不情愿。
两个人安静了一会儿,并肩慢慢往前。视线在各处流转,就是不肯放在鹭宫水无的身上,唇线抿得笔直,里梅觉得自己满肚子的邪火。脚被人狠狠地踩了一下,痛感让人瞬间回神,他转过头,狠狠地剜了捣乱的人一眼。
鹭宫水无的脚甚至没有收回来,接收到他的视线之后加重了力道,将他的足袋碾得满是黑印。被推开之后她有些疑惑地歪头,浓密的鸦羽颤动了两下,她用食指点了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