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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2 / 7)

碧枝追回帕子,一面递还沈之湄,一面疑惑道:“姑娘您想什么想得这般入神?″

沈之湄未答,反是问:“你可留意咱们之前可有哪家闺秀入了丘林?”“该是没的。”碧枝虽不明就里,仍仔细地回想一遍,阐述道,“当时姑娘坐于靠南窗畔,您出敞厅时,先头仅六七位姑娘,她们多直奔塘心那座八角亭,另外两位姑娘相约划船,还有朝南朝东去的,您是头一个往西面行的,即便这厂位姑娘中途转向,也快不过您。”

沈之湄轻蹙的眉峰舒了舒。

那山石屏障后面之人多半是庄园仆从,宴宾日盘桓于偏僻丘林的仆从必非近侍,对方此前几无可能见过她,更遑论彼时她只发声,而未露面,单凭声音挑人愈难。

其实,哪怕被认出来她也不慌,先头碧枝只不过讲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稍显刻薄的奚落也仅对沈家人,最后两句虽绕上程阁老,也没丝毫不敬阁老之程阁老从未表现冷肃,高立云端,坊间亦无他以权势迫人的逸闻,倒多听人赞他温和旷达。

是以,这般程度的饶舌,以程阁老之心胸格局当视为清风拂耳。不过,的确该治治碧枝这毛病,祸从口出,今儿这遭最多扬了家丑,丢丢面子,如今她们刚搬至沈府,枝枝蔓蔓且还糊涂着,碧枝再不改正,迟早惹火上身。

因而,在碧枝不解地问她为何那般问时,沈之湄便直言道:“当时在山石屏障后面的是人,而非乌鸦。”

这话如一盆凉透骨的冷水当头浇下,碧枝不由地打了颤,白着脸问:“姑娘怎知是人而非…乌鸦?"话到尾梢,已渐轻悄。“太巧了。"沈之湄的声音依然沉静平和,徐徐道来,带着一种让人莫名信服的力量,“我问话甫落,那边叫声须臾就跟上。且乌鸦喜群居,但叫声几下便止了,哪怕仅一只乌鸦,它听见人声又怎么会不飞走,既飞走,怎不闻丁点扑簌之声。还有起先那声响动本就不大像乌鸦着地,听着声更沉闷些”“凡此种种,我推断后面是人,听见我问话,不想碰面,仿乌鸦叫来迷惑我们。”

碧枝已是信了,心口突突直条,又嗫嚅问:“姑娘既早早识破,为何不立即离开……”

“那不如同径直告诉对方,咱们已察觉真相。如此一-"沈之湄回眸望一眼氤氲在夏色里青黛波浪涌动的丘林,弯折了眉眼,眸里的笑比头顶日头还鲜活烂,“岂不辜负人家好意。”

碧枝突闻惊耗,往常的伶俐生生磨掉七分,牵强笑了笑,还是忍不住喃喃:“万…”

沈之湄缓下声,耐心解释:“咱们话里无甚叫拿捏的,人家之所以不露面一是保全咱们颜面的贴心之举,二是怕日后如若来往,先为心虚的咱们疏远。”谁不愿光鲜示人,谁又愿窘态落于人前,谁又会轻易亲近目睹自己不体面的人。

沈之湄十分赞许对方的处置方式,明智地给双方留足余地。她偏好跟这样的人来往,甚至深交。

碧枝讪讪住了嘴。

余光扫见碧枝虽目光惶然,但面色转好,沈之湄眉心渐蹙,沉声训诫道:“你适才也提′万一',今儿幸遇颇具君子风度之人,所言与旁人无挂碍,若你不记教训,脱口忌讳之语,又当如何?怕是打手心都是轻的。”“随我出门赴宴,怎可在别家不避场合妄言?如此,我往后怎敢再带你?”沈之湄面色紧绷,语气却不轻不重,喜怒不显。碧枝却刹那煞白了脸,她知道姑娘这是真恼了,遑急道:“姑娘!我记下了!往后不敢再犯!”

言罢,觑一眼沈之湄,愧窘地深埋下头,一路上蔫头耷脑,怯怯紧随沈之湄。

见碧枝这幅霜打模样,沈之湄虽不忍心,却未松动,碧枝只有真切认识到厉害,才能彻底改了。

回到敞厅,云柳已调好颜料,沈之湄没理会俩丫鬟间的眉眼官司,专心伏案作画。

耳畔忽而一阵案窕窣窣,沈之湄抬眼,发觉周遭女眷俱朝同一方向望去。沈之湄眸子亦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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