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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1 / 4)

沈之湄垂目凝神,暖黄灯光落洒在她纤长浓睫之上,徐徐眨颤间,流光潋滟。

风卷动灯影,撩起纸页一角,一簇莹润的绯色光晕泄出。

一晃眼,沈之湄定睛敛神。

捻走纸页,就见那只遗失的红宝耳坠安然地躺在匣子里。

沈之湄静静盯视半晌儿,悄然长吁一口气,阖上匣子递给碧枝:“好生收到妆奁罢。”

碧枝清脆“唉”了一声,动作却迟疑,裹满疑惑的视线自紫檀木匣游至沈之湄的手,定了定,才堪堪划走。

沈之湄素白手指应激般一拢,捏紧纸页,指腹碾过那笔眼熟的字迹。

墨韵雅醇,不乏清骨,却尽敛其锋,如雾霭弥漫的山峦,一如程阁老本人。

明明眉目温润暄和,如丽阳晒照下的云,可又因经年身居高位的缘故,总在不经意间流溢出若有似无的威势,像冬晨缭绕的雾,云遮雾绕,不论远近,只可窥其一隅。

想到他跟自己的寥寥几句话,声嗓、眼神俱是温和的,毫不咄咄逼人的,但却隐含一股不容辩驳的分量。

手指来回轻搓,耳坠寻回,沈之湄轻松之余,也不仅作难起来。

程阁老捡到她耳坠安妥收存便罢,他遽然还设法避人耳目地将之还回来。

兴许琢磨太过,她感觉对方是特地择了今日送还,赵氏携心腹仆从离府祝寿,她亦同往,这般沁芜院才最不惹眼。

他周全地解了她的烦难。

他……又一次解了她的烦难。

***

几日倏忽而过。

府里气氛凝沉,压得往日好偷奸耍滑,投机钻营的仆从也夹起了尾巴。

昨儿个伯府与赵家商定,两家婚约不改,而将姜梅娘所生之女到底系赵家血脉,流连于外有碍声誉,是以接回赵府交由一位膝下荒凉的老姨娘抚养,姜梅娘则打算赐一副嫁妆发嫁外地。

不过,据说赵家二公子抵死不从,闹将着要纳姜梅娘入府为妾。

日后且有的磨。

沈之湄坐在庭前桐树下,兀自神游一阵儿,便低垂眉眼,专注于手中书卷,正为笔者描绘的异域风情入迷,身后骤然刺来一道火气缭绕的质问。

“这下你痛快了吧?!”

沈之湄从书页中抬眼,侧转过头,陈玉珠立在距她几步之外,目光筛经清凉树影,依旧火辣辣的。

她绣眉蹙起,不解陈玉珠又在闹哪般:“嗯?”

“你敢说你没有偷看我笑话?”陈玉珠气急败坏,话音落地,便紧紧瘪上嘴。

沈之湄面上笼上一层淡淡的冷漠。

陈玉珠这是心气不顺,专门寻她撒气。

因着幼时舅舅和表哥的看顾,外祖父母无意的偏疼,陈玉珠自来爱找她茬,她亦非面团脾气,做不来次次逆来顺受,隔三差五回总要敬一二,这倒勾起陈玉珠犟性,时不时便得撩拨一番。

年岁渐长,她心境日益从容透脱,不愿跟陈玉珠于碎务纠缠,待到她发现,每回和陈玉珠一道出门赴宴,陈玉珠回府后都会作兴,她后知后觉是因为两人一处时她比陈玉珠更为人所瞩目,此后,再与宴席上众闺秀闲谈时,论及譬如衣裳首饰,时兴花样,调脂弄粉等她兴致缺缺的话题,她便缄默游离,不复从前面面俱到。

如此一来,陈玉珠消停不少,她也乐得轻松自在,不料倒因这寻了几个真正意趣相投的密友。

陈玉珠以为她退却,全为了笼络未来婆母和夫婿,如同捏住了大把柄般,屡屡藉此刺她。

前两年陈玉珠院里侍候的丫鬟少女怀春,痴心陈咸,陈玉珠得知此事欲将人送给陈咸充作通房,竟还问到她面上,幸好不待她表态,外祖母便将人打发了。

身为待字闺中的贵胄千金,插手兄长房里事俨然失当,陈玉珠不反思自省便罢,私下里竟对外祖母口出诋毁不敬之语。

彼时她没抓到陈玉珠现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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