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有些发颤:“你的意思是?”
姜凌很冷静:“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苏心婉没有吭声,但粗重的呼吸声暴露了她内心的恐惧感。长河镇是旅游小镇,一辆晏市牌照的吉普车停在路边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关注。
姜凌冲周伟使了个眼色。
周伟立刻跳下车,斜斜靠在车边,观察着周边环境。姜凌道:“我们先讨论一下案情。”
所有人都点头,表情严肃。
虽说没有小黑板,没有粉笔,也没有安静的办公室,但只要姜凌一发话,所有人都进入了工作状态。
“从犯罪心理学角度对楚金根进行分析,他本质是一个极端的权力成瘾者和控制狂。他的一切犯罪行为,都源于对完全掌控他人生命、身体、意志和精祖的欲望。”
这话说到了苏心婉的心坎里,她“嗯"了一声,“他在家里是绝对的一言堂,我妈、我、我弟都必须听他的。要是谁敢反抗,他就会用皮带抽、用棍子打,还不让吃饭、不给钱读书。”
李振良叹了一口气,和刘浩然对了一个同情的眼神。一一苏警官也挺可怜的。
姜凌继续分析:“对楚金根而言,胡水芬和心言都是他长期豢养在身边的私有财产。楚金根可以随时随地、反复地在他们身上实施控制和虐待,享受那和绝对主宰的快感。这种持续的掌控感,是会上瘾的。”苏心婉心痛如绞。
姜凌看了她一限:“你还好吗?要不要休息一下?或者,你下去负责监视,换周伟上来参加案情讨论。”
苏心婉摇头:“不,我能行,我想听。”
难得见到老实胆小的苏心婉说了个“不"字,姜凌冲她点了点头:“行,那你参加,负责做记录吧。”
苏心婉接过刘浩然迅速递过来的纸与笔,坐在主驾驶位上开始做记录。前世楚金根被杀,人死如灯灭,罪犯档案里并没有记录楚金根除了性虐待楚心言之外,还犯过什么样的罪行。
因此这一个案子,姜凌没有金手指。
她得扎扎实实从犯罪心理学理论出发,剖析人性,开展深入调查。昨晚的恶梦给了姜凌一个提醒。
一一控制成瘾的人,不可能那么轻易放过楚心言。那他为什么肯放楚心言去京都上大学?是不是找到了替代品?
一一胡水芬是否会像梦中那名孕妇一样,为了讨好楚金根,主动为他寻找猎物,以满足他的变态癖好?
按照这个思路,那这对夫妻总会留下些痕迹。失踪人口调查,就是个切入点。
看着窗外走动的人群,姜凌慢慢分析着。她的语速较慢,但字字句句清晰无比。
“楚金根实施的性虐待不仅是为了满足欲望,更是要彻底摧毁受虐者的人格、意志和希望,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在自己手中枯萎、扭曲,是他权力感的最大证明。”
李振良咬了咬牙:“魔鬼!”
刘浩然第一次接触这类变态,后背有些发凉。姜凌问苏心婉:“你妈嫁给楚金根的时候,心言几岁?”苏心婉:“八岁。”
姜凌再问:“心言是什么时候改姓的?”
苏心婉想了想:“十岁。”
姜凌:“他变得神经质,半夜梦里发出惨叫是不是从十岁开始的?”苏心婉脸色苍白,拿笔的右手指节因为紧握而泛白,艰难地吐出一个字:“是。”
姜凌道:“那就对得上。两年时间,足够楚金根把你母亲改造成一个塑造成一个完全依赖、恐惧、服从于自己的"物品。而当你母亲完全臣服之后,楚金根便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而孤苦无依,只能依赖他生存的你和心言,就是他最好的目标。”
苏心婉打了个寒颤。
被她刻意遗忘的往事,突然就在脑海里翻涌出来。那年苏心婉十四岁,上初中,身体已经开始发育,她有了性别意识,也察觉到楚金根看她的眼神不对劲。她将胸部勒得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