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钟沉默的卫娇电终于合上书,不声不响下了沙发。
同样保持沉默的韩敕,原本在听戏走神似的,跟着动静看向她。卫娇电见他看自己,礼貌道:“我可以说话吗?”韩敕做了个“请"的手势。
卫娇电抱着书走到客厅中间,上了几级台阶转身俯瞰众人,声平而有力:“韩敕不会补偿,你们再不走,我就拿刀子捅人了。”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
宋又旎冷笑一声,她才不信。
“你有种试试。”
“我第一个就拿你儿子开刀,你信不信?”卫娇电用书指她。
昨日卸下的窗帘替换成新的绒布料子,两边大大敞开,三角攒尖的影子投在她背后的墙上,宛若戏剧女主角登场。
卫娇电穿着简单的上衣下裤翻领睡衣,裤管宽松荡在脚面上,衬得她这个人单薄一条弱不禁风,脆而不坚,可她的声音,她的神态,黑发阴沉而光泽地垂在身畔,又为她的话平添几分信服感。
“你敢!"宋又旎腾地弹起身来。
她的影子被日光投墙上,头顶炸了毛,一肚子怒火。二婶吓得连忙拽住妯娌的手。
她刚才飞快遛了一眼全场,看到韩敕时,韩敕正丢了个眼神给大妹姐,大妹姐刚端茶过来还没停下的脚步又折身回厨房去,估计收刀去了一-足矣证明,这女的是真能干出捅人这事。
宋又旎不知道这短短两秒发生了什么,她被妯娌拽着手,换另一只手指着卫娇电。
她收到二婶的暗示了,但她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她晓得利益当前,可她同时也是一个母亲,如果连她都不为儿子着想,难道指望眼前这些人为她儿子伸张正义?宋又旎退一步越想越心里拔凉拔凉的,愈发的愤怒。“大家伙都听到了?她亲口说的,第一个要拿我儿子开刀,韩敕,你也听到了吧,听听这叫人话吗?“宋又旎额角青筋暴起,怨愤地拔高音量,语速快得像每个字都被火药滚过的连珠炮,“你还是人吗?有没有人性?啊?你一个大人对一个八岁孩子下毒手,你还有良知吗?”书太重了,卫娇电收回去双手抱着。
“你家娶我的时候也没要求有人性良知这种东西啊,你这么喜欢探讨人性,不如采访采访你儿子,怎么欺软怕硬,不敢光明正大找我,半夜三更悄摸势的,虐猫虐鼠又虐鸟?地上走的天上飞的都不放过。”卫娇电始终认为虐猫的人极大概率会成为杀人犯,因为猫的叫喊声很像孩童的哭喊,会刺激一些人的心理,因为还小杀不了人,从而在虐猫里追寻杀人的快感。
但她也曾见过从小对解剖动物感兴趣的小朋友,在家长的教导下,长大成了医生、法医,在研究所工作的研究员。
最终成为杀人犯的,百分之九十都是童年的不幸,父母的不作为。宋又旎知道她在暗戳戳谴责什么,不以为然道:“动物是动物,人是人,人永远高动物一等,怎么能混为一谈?”
“厉害,"卫娇电抱着书鼓掌,巴掌拍在封面上,“一九五八年消灭麻雀运动的麻雀和无辜躺枪的猫头鹰都要给你拍手叫好,因为打上头了不管是不是麻雀,只要在天上飞的都是你的敌人。”
“说什么人听不懂的鬼话,别跟我扯犊子,当年就是你家害的覆雨姑妈英年早逝,现在又来祸害我儿子,我们韩家是跟你有仇吗,啊?你卫家就逮着我们一家来回反复的折磨?都说你长得晦气邪门,我起初还觉得一个年轻小姑娘能唯气到哪里去?现在来看,你简直就是魔鬼,性格魔鬼,长得也像鬼,阴魂不散!二婶叫苦不迭。
要不是两人的丈夫共同经营一家公司,属于利益共同体,一条船上的人,她绝对不会趟这浑水。
搁这儿吵架有什么用?最重要是钱!是实实在在的利益,所以她们的目标不该是卫娇电,而是韩敕!
偏偏,韩敕没有任何出面解围的迹象,卫娇电用来看书标记的笔,在他手里指间竖起,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