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了,说吧。”
彩云大口喘着粗气,泪水、汗水和血水交织在一起,她颤抖着声音说道:“是……是奴婢为了打压仪贵人和皇后娘娘,冒用高贵妃娘娘的名义做下了这一切。仪贵人得宠之后,对下人非打即骂,奴婢看着,心中怨恨难平;皇后娘娘向来治下严苛,奴婢也心生不满。故而想着借此事,让她们都不得好过……这一切皆是奴婢一人的主意,与高贵妃娘娘毫无关系……”
这日,娴妃神色凝重地来到皇后宫中。她盈盈下拜,缓声说道:“皇后娘娘,仪贵人之事虽彩云已认罪,但其中疑点重重。彩云不过是一个婢女,若无背后之人撑腰,哪有这么大的胆子去害死仪贵人。况且伪造信件、散播流言、纵火烧景阳宫,甚至毒杀仪贵人,如此多的恶行,怎么可能都是她一人所为?”
皇后微微皱眉,轻轻颔首:“本宫也正有此疑虑。这些事环环相扣,绝非一个小小婢女能够谋划周全。”
于是,皇后即刻下令将彩云召上殿来。不多时,彩云被带至殿中。她形容憔悴,脚步虚浮,身上的囚服血迹斑斑。
娴妃目光如炬,直视彩云,厉声道:“彩云,本宫问你,你是如何伪造信件,又怎样散播流言,还纵火烧了景阳宫,甚至毒杀仪贵人?从实招来!”
彩云抬起头,眼中满是疲惫与决然,却对答如流:“回娴妃娘娘的话,伪造信件是奴婢平日里留心仪贵人的字迹,私下苦练模仿。散播流言,是奴婢趁着各宫走动时,悄悄透露给宫女太监们知晓。至于纵火烧景阳宫,奴婢趁夜色无人,潜入宫中点火。毒杀仪贵人,是奴婢在她的茶水中下了毒。这一切,皆是奴婢一人所为。”
娴妃心中冷笑,她深知这背后必有他人指使,绝不是彩云能独自完成。就在此时,一旁的纯嫔微微眯起双眼,悠悠道了句:“瞒天瞒地,终难自欺,一入权谋,再无退路。”
彩云听闻,身子猛地一颤,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她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与解脱交织的复杂神色,未等众人反应过来,突然咬舌自尽。鲜血从她嘴角汩汩流出,她缓缓倒下,眼神逐渐涣散。
殿内众人皆惊,皇后神色一凛,喝道:“快传太医!”然而,太医赶来时,彩云已然气绝身亡。
娴妃望着彩云的尸体,心中明白,这背后的主谋定是害怕彩云泄露机密,才逼她走上绝路。而纯嫔那句诗,看似无意,却似一把利刃,斩断了彩云最后的心理防线。
这日,乾隆在朝堂之上,面色凝重地宣布:“追封已逝的仪贵人为仪嫔,以表皇室对她的恩典。金贵人在此次事件中,看似并无大错,且曾协助调查,晋封为嘉嫔。纯嫔因提出新的调查方向,为后宫局势的缓和做出贡献,晋封为纯妃。高贵妃和娴妃,也因此事得以暂时脱身,继续保留在后宫的地位。”
暮色如纱漫过窗棂,纯嫔倚着鎏金屏风,指尖摩挲着新赐的翡翠护甲,忽低吟道:“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佩心,你说这花谢了还能再开,人心凉了可还能捂热?”
佩心正整理妆奁的手微微一顿,抬头见主子眼底翻涌着莫测的暗潮。她福了福身,轻声道:“娘娘何必为不相干的人费神?高贵妃在潜邸经常欺凌您,您忘了。不过这下好了,今日晋封的旨意一下,各宫眼红的可不少呢。”
纯嫔忽然轻笑出声,声音里带着三分嘲讽:“眼红?她们只道我是雪中送炭的善人,却不知这炭火里藏着淬了毒的针。”她起身走到妆台前,镜中倒映着她精心描绘的远山眉,“你当我为何冒险去救高贵妃?不过是要在她与娴妃之间再添把火罢了。”
佩心倒抽一口冷气:“娘娘的意思是……”
“娴妃心思深沉,这些日子步步为营。”纯嫔拿起胭脂盒,指尖蘸取丹蔻,在掌心晕开如血,“高贵妃虽失势,到底根基未倒。两虎相争,就像那夹缝中的小兽,也得为自己谋划出一条后路呀。